林砚听了,偏要与徒元义一番挤眉弄眼地作怪,才肯好好写功课。
次日,林云星姐弟便带着林府年礼去贾府拜见贾母。老太太问及林如海,林云星便托言天冷不敢让父亲出门。林如海身子骨尚不如老太太,在京中也不是秘密。林云星这般说,老太太自然不好再问。
因林云星早早送信过来,说了今日过府,邢夫人和王夫人及家中晚辈都在贾母院里。
数月未见,邢夫人是越活越年轻。王夫人病了许久,今儿虽起身见客,却是肉眼可见的虚弱苍老。王家的覆灭对王夫人的打击远胜当日被禁足,毕竟被禁足时,她知道自己有家族可依靠,心中笃定了自己能脱身。可如今却是王家倒了,她那个一品大员的哥哥死了。
这几年,王氏的运道确实算不得好。女儿好不容易成了皇妃,却止步于贵人,至今不曾诞下一儿半女,威名赫赫的娘家一夕倾覆再无依靠。分家分到了大头,可那大房蒸蒸日上,反而分到了大头的二房江河日下,怪道王夫人精气神这么差了。
许是没了依仗,王夫人再见到林家姐弟,态度竟是少有的温和。林砚与贾宝玉吵了几句嘴,王夫人竟是少有地训了儿子。
王夫人这番作态没有让人受宠若惊,反而令人瘆的慌。老太太听到王夫人训儿子,竟也当做没听见,反而拉着林云星问及贾琏信中是否提到了蓁姐儿。对于贾母和王夫人这番转变,林云星虽意外,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陪贾母演下去。
素日都是所有人中心的贾宝玉受了这番冷落,心情颇为抑郁。可这会儿,谁也无力分心去照顾他的心思。
好不容易挨到午膳后,林云星忙不迭辞行,带着弟弟妹妹离开了贾府。
“外祖母和二舅母今日好生奇怪。”林黛玉爬上马车,抱起手炉抱怨道。
林云星却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前几日,好几家府邸都上了奏折,请自家的娘娘元宵出宫赏灯。”
“京中刚办了通天坊那么大的案子,娘娘们的省亲的事情还要照旧吗?”林砚好奇道。
“各家为了这省亲别院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哪里舍得这般打了水漂?”林云星笑道,“到了这份上,便是硬着头皮也要将奏折递上去。”
“贾家的省亲别院又没盖成,这事与外祖母和二舅母对我们态度大变有什么关系?”林砚不解。
“为了省亲别院的事情,老太太对史家两位侯爷有些不满。省亲别院没盖成,想来二太太总算知道荣国府在京中算不得什么。如今王氏的娘家倒了,可不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林砚点头道:“哦,我明白了,二舅母过去非常得意自己有官居一品的哥哥,女儿又是皇妃,不大看得上我们家。如今王子腾没了,表姐在宫里又是举步维艰,二舅母没有依仗了,对我们自然要客气些了。”
“王家倒了,又不是史家倒了,二舅母如此便罢了,这老太太也转变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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