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手?”林伯茫然道,“自老爷遇刺后,他们一直在府上捣乱, 声东击西试图下毒刺杀, 如何是没有出手?”
“这本账册涉及盐税总和怕是有数千万白银,上达天听便是皇帝的亲儿子也脱不得身。依着他们一贯的行事,如此生死之际, 不外乎两种手段:一是杀死所有参与此案的盐商,切断线索。这是他们最擅长的, 杀盐商比刺杀朝廷大员容易;二是不计代价杀死父亲,毁掉账册, 可至今他们都是些小打小闹的手段。”
林云星顿了顿道:“若是同一伙人,前后行事风格太过迥异。这可能是他们在试探父亲手上到底掌握了什么,以确定是否继续冒险刺杀朝廷大员。但也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刺杀的人并非盐案幕后之人, ”
“刺杀的人不是盐案主使, 还会是谁?”柳湘莲不明白, “若非为了杀人,他们在府上搞那么多事情想干什么?”
林云星提醒道:“还记得尤老大吗?”
“你怀疑他?”柳湘莲恍然大悟,“你曾说过尤老大属于另一方势力,在调查盐案是可为助力,但盐案后可能成为敌人。但现下盐案才找到第一步证据,尚无明确证据指向主使,他们因何急着动手?”
“尤老大背后的人应该是想掀开盐案的盖子,在案情上达天听之前,本没必要急着动手。若是他们动手了,中间一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变故,亦或是扬州城还埋伏着其他势力,想要混手摸鱼。你知道,盯着扬州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扬州一年光盐税就达千万,这笔巨额财富,谁能不心动。谋大位光是权可不够,还要有钱,只要有钱莫说拉拢朝廷上下官员,甚至可以豢养军队。
“是否从尤老大这边着手调查?”
林云星不置可否,对林伯道:“父亲醒来时,可交代过什么事?”
“不过是交代衙门的紧要之事,比如令李同知大人代掌扬州政务,将刺杀一事俱折奏报朝廷之类。”
“只有这些?”
林伯想了想又道:“哦,大人还说不要通知您,免得几位小主子担心。可老爷昏迷时,我已经请柳公子写信通知大姑娘了。那会儿大夫都说老爷情况不太好,若有万一,还是要请小主子们回来的。”
见林伯絮絮叨叨没说到重点,柳湘莲提醒道:“林伯,我记得林大人还交代了抚恤阵亡护卫,保护人证尸身,不许任何人靠近。”
“对啊!”林伯猛地一拍大腿,“瞧我这记性,竟是忘记了。老爷醒来交代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令看管人证尸体,不许任何人触碰。”
林云星急声道:“那这几日可有人要求看尸体?”
“有,不过我将那人的尸体另行安置了,他们看得是当时阵亡的护卫尸体。”柳湘莲道,“如今那具尸体就藏在后院柴房,林三和林四负责看守。”
“谁要求看尸体,看时有什么反应?”
柳湘莲解释道:“杨同知亲自带着仵作前来,说要验看尸身,以便调查刺杀之事。当时大人尚未醒来,我与林伯守在这边,是二管家接见杨同知。但中途二管家来传我,说杨同知追问其他尸体。我赶到后,一口咬定尸体都已经在殓房,他便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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