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再次抬起头,一脸怀疑地望向萧煜泽,
“什么时候?哪个病房?”
萧煜泽:“是在我们八岁那年,在精神治疗中心的儿童病房。”
八岁 !
季司棠不由深呼了一口气。
自己的母亲,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去世的。
只听萧煜泽接着开了口,
“那时候我还刚上学,我记得那几天,母亲找了个与家距离远的理由,把我送到了朋友家暂住,等我再次见到她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我想,那时或许我母亲早已打定了与父亲同归于尽的决心,才把我送到了外面。”
他神色间流露出了一丝哀伤的神情,
“在那之后,我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脑子里经常会出现母亲砍杀父亲的幻想,后来我就被送到了那个病房,但没想到,那个病房里还有个比我更严重的。”
说到这里,萧煜泽对上了季司棠的眼眸。
这一刻,季司棠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更严重的人?”
萧煜泽点了点头,
“当时我虽然精神上也受到了创伤,产生了幻觉、幻听等症状,但总体而言还算是有自主的意识在,而那时候的你,却是对外界失去了一些反应,整个人只是蜷缩在角落发颤着,我当时曾试图和你说话,但你的防备心很强,直接举起手捂住耳朵,拒绝一切的交流。”
“是吗……”
季司棠却是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了印象。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能确定那个人是我?”
萧煜泽:“我当时也有过怀疑,直到那天我们遇到小混混,我看到你条件反射作出的动作,以及口中不自觉发出的喃喃自语,与当时蜷缩在角落的那个小男孩,简直如出一辙……”
以萧煜泽的立场,没有必要和自己撒这样的谎。
而自己那时条件反射作出的蜷缩与害怕,他也没有合理的理由能解释。
难不成,自己是因为母亲的死亡,受到了什么心灵创伤?所以才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隐患,让他患上了精神疾病?
只不过……
为什么他父亲从来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件事?
他记得,当时父亲向自己解释母亲的死因时,说的是车祸。
但为什么自己记忆中的母亲,会全身伤疤,甚至还死不瞑目?
这一段记忆就像是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区,他越是回想,越是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与此同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不要再勉强自己了,这样对你的病情更加不利。”
身边的人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这温柔至极的触感,仿佛给了他些许的安慰,
“先让自己成为足以面对这些伤疤的人吧,放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萧煜泽的话如同暖流一般徜徉在他的心田。
他忍不住抓起萧煜泽的手……
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