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九这么想着,下方悲恸的大臣们也在这么偷偷交头接耳。
众人虽然跪得十分分散,但在巨大哭声的遮盖下,低声说话也并不是很难。
“皇上怎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哭了么?”
“便是抽泣肩膀也要一耸一耸,她跪得那么平,哪里是哭了的样子。”
“她刚刚行大礼时刻意作弄我等,这样恶劣的人,又哪里会掉眼泪。她看着我们狼狈没笑出声就是好的,还哭……”这个倒是无意间说中了姜莞的脾气。
……
朝臣们装模作样地哭两嗓子后又热烈说起闲话。
“姜家人都是一样的冷血无情!她身为女子,连女人都有的柔软心肠也没有,她是个异类!”
众人沉默,很同意这种说法。
姜莞不哭姜琰,同样刺激了他们的脆弱神经。她凭什么不为男人掉眼泪?当他们发现她毫无哀色,敏感地又被她冒犯到了。
“那便弹劾她……”官员们绞尽脑汁地罗列罪名试图说她做得不好,但是也没哪条律例规定丧仪不哭是大错。他们可以从道德层面谴责她,但因为这一条就弹劾她也实在是太小肚鸡肠。
然而姜莞怕他们谴责么?
还真奈何不了她。
丧仪从白日直到夜里,姜莞跪了一会儿做做样子便直接走了,引得下方臣子连连问她要上哪去。
姜莞一本正经:“朝中诸事尚需要孤来操持,尔等便跪于此处好好为孤尽心。”这话乍一听是没什么问题,可细细品来就不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姜莞说出要操持朝中诸事,怎么听都像是在胡说八道。
便有老臣哭道:“丧仪一日未到,陛下毫无哀容,匆忙离去,实在是于情不合,于理不合!先皇若有在天之灵,定然是要后悔传位于陛下的!”就是刻意给姜莞添堵。
姜莞:“大人这一片忠国忠君的忠诚真是让孤感动,把大人请上来,让他代孤来哭。若他不哭了只管将他打哭,直到他将我那可怜的哥哥哭回来再让他停下。”
原本准备帮腔的大臣们纷纷识趣闭嘴。
老臣被架上台子,面红耳赤:“陛下未免欺人太甚!”
姜莞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欺人太甚,你待如何?”
老臣震惊地望着她,没想到她连一点声名也不要,痛快承认。
“快哭,你这样忠心耿耿,哥哥瞧见一定高兴。他会不会回来倒不好说,不过倒极有可能将你带走,你可一定要好好哭哦!”
姜莞信口开河,说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什么将人带走,意思是这老臣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也是姜琰将人带走了,与她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