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地望着从她裙上撕下的碎布,不由自主想若是没有谢晦挡这一下,这入骨的伤就要落在姜莞身上。
一念及此,他转身离去。
零零九这才长长地松一口气,又好奇他到底要干嘛去。
远远只见他弯腰提起秦女郎的脚,拖着人往花园深处去,谁也不敢阻拦。
地上蹭出一道深深的人形血痕,向着花草中蔓延开来。
姜琰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太医们终于急急忙忙赶来。见伤的是谢晦而不是姜莞,太医们很不人道地齐齐松了口气。
姜莞起身,让出位置给太医,由着他们为谢晦包扎。
零零九看着她萧瑟的身影忍不住安慰:“谢晦的伤势虽然看着吓人,但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别害怕。”
姜莞不冷不热:“我没怕啊。”
零零九:“你明明看上去很怕!”
姜莞:“你也说是看上去了!”
零零九懵了一下,没大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莞悄悄背过身去,仿佛不忍看谢晦肩上伤口。
而谢晦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转过头来道:“我没事。”他也是个很奇怪的人,向来不怎么称呼姜莞,只有相里怀瑾在这里时他跟着叫过一句莞莞,后面也没再这么叫过。
姜莞听他说话,重新转过身,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愧疚。
零零九此时完全不信她脸上的神情了,刚刚它与她说话时她分明一点愧疚也没,这时候听上去又有种故作镇定的坚韧。
都是假的。
谢晦的伤势说轻不轻,毕竟秦女郎那匕首确确实实将他整个人扎穿。但也算不上太重,因为只是外伤,并未伤及他五脏六腑。
太医为他包扎完毕,便向他交代许多注意事项,又约定好日日来送药汤、换药的时间,才拎着药箱快快离去。
事已至此,表演自然也进行不下去。
姜琰早不知道带着器官漏了一地的秦女郎去哪了,姜莞也并未在此等他,反倒难得对谢晦假以辞色,勉强扶着谢晦起身,与之并肩回宫。
她一看就是不大会照顾人的人,一举一动都有着不知所措的小心翼翼。
谢晦与她并肩慢慢走着,看她要扶不扶无所适从的手指不由轻叹:“我没事,你不必如此介怀。”
姜莞将手渐渐放下负于身后,与他并肩向回走,又开口问:“你要坐车驾么?”
谢晦难得见她堪称殷勤小意,略略一想只觉得她大约是被秦女郎那来势汹汹的凶恶模样吓到,又见他伤口可怖才如此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