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愿意哦,何况是仙女呢?”姜莞垂眸道,“谁洗个澡被偷衣裳会爱上偷衣贼啊?世人还爱用‘忠厚’、‘老实’之词来形容牛郎,他可是贼,就应该被斩断手脚挂起来。”
姜琰听到要折磨人,顿时来劲,帮着出谋划策:“不该挂起来,应当将他斩断手脚扔在地上,逼他一直爬行取乐。他若敢停下,就让他手脚再短一截,要么让他被斩死,要么让他活活累死。”
姜莞看他说得有模有样,不知道还以为他真抓住了牛郎。
她抱着衣服趿上鞋子绕到屏风后换衣裳,她的声音隔着屏风闷闷地传来:“老黄牛指使牛郎偷衣服,最后又触断头上的角做船让牛郎去追被家人带走的织女,你猜它实际上是什么?”
姜琰:“是什么?”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姜莞的话吸引了去,根本没注意到她在换衣服。
“其实老黄牛就是牛郎的爹娘,教他巴着织女留下织女,让织女为他家纺织做工,还要生儿育女。他们为牛郎奉献了自己的一生,连死了尸体上的角也要给儿子追老婆用,血肉要给儿子做干粮,真是可歌可泣啊。”姜莞在屏风后阴阳怪气。
姜琰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怪恶心人的。他身份高贵,更能与织女共情,想想自己要是经历这些,管他什么牛郎老黄牛都要被他剁碎了当肉酱。
敢算计他。
“不过传说之事,真假难辨。这种故事大约也只是男人编出来让自己心中舒坦一些。毕竟癞□□吃不到天鹅肉,只能写个故事来吃一吃了。”姜莞已经换好衣裳,头发是下午睡醒刚梳的,也不必再打理。
姜琰听她牙尖嘴利地在这损人,只觉得好玩。
“不过。”姜莞顿时严肃起来,看样子倒有些吓人。
“不过什么?”看她这模样,姜琰不由自主地坐正了些。
“不过空穴不来风,哪怕是传闻也该有个事实依据。什么牛郎织女,说不定是人为了给自己脱罪扯出来的离谱借口。譬如谁家突然多了个貌美媳妇,男人就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来报恩的。实际上这媳妇是偷来、抢来、买来的,谁也不知道。”姜莞做出总结,“总之男人都怪恶心的。”
姜琰点头:“你说得对。”
二人很快将这段闲话抛在脑后,乘马车出宫。
百姓很热衷于庆祝之事,但凡是个好节,京城各处总要张灯结彩,到处都十分热闹。
七月七离八月十五还有好久,天上的月亮离圆满还远着,像一柄浸泡过冰水的刀。
姜琰带着姜莞在街上行走,纵然姜莞有帷帽遮脸,但他还是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他目光流连在每个小摊上悬挂的五颜六色的长绳上,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些绳子是做什么用的?”绳子又长又细,显然无法支撑起一个人的重量,不然姜琰还以为祁国已经到在街上卖绳子供人上吊的地步。
摊主看他衣饰不凡,忙道:“女子用这些绳子编成手链送给心上人,二人能永结同心,一辈子不分开。”
姜琰嗤笑:“我怎么没听说过乞巧节还有这种传统。”
摊主脸一热,这都是为了卖绳子编出来哄女孩的谎话,这人是不是要找茬啊?
姜琰又问:“若我收到许多女子送的手链,能不能与许多人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