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九只觉得姜琰一接近,它就有种被毒蛇给缠上的阴湿与窒息感。
姜莞轻轻抬手,八珍将动作停下。她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脖子颐指气使:“你来,为我擦头发。”
姜琰从未给人擦过头发,却大大咧咧接过八珍手上的干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要动手。
姜莞在他动手以前开口:“你若是擦不好,这双手也不必要了。”
姜琰听了非但不生气,反倒斗志十足,擦个头发也变成了很有挑战的事。
他再度感叹难道是姜这个姓氏的问题,他们姓姜的都是一样嚣张跋扈,不当人的。
姜琰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手上裹着帕子向她浓密乌黑的长发去。他一开始动作还有些生疏,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姜莞的神情。
见她并没有要砍他手的意思,他渐渐摸到窍门,手法愈发熟练。
姜莞不得不承认到底是男主,上手东西上手得就是快,哪怕是给人擦头这样的小道。
姜琰望着姜莞因为舒适而渐渐合上的眼,心中忽然不爽。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在这里伺候人!
姜莞感受到他动作一慢,语气冷下来:“你手不要了。”
姜琰觉得自己真贱啊,听着她这么冷言冷语他反倒爽翻了,也没继续纠结缘由,老老实实为她绞头发了。
倒不是任意一个人冷冷对他说上两句狠话他就会感到很爽,换做旁人对他这么说话早被他一剑戳穿。
对他这么说话的人首先要足够引起他的兴趣,其次要有足够的底气,最后一定要是发自内心地看他不起。
三个条件中不满足任意一个条件都会被姜琰视作冒犯,结果是被他一剑捅死。
不过他注意力很难集中,为她擦了会儿头发目光便不住地往她太阳穴那里瞟。
他能感受得到她身体是不作伪的放松,只要他想,他现在可以随时取走她的性命。譬如他可以轻轻一按她的太阳穴。
但这唾手可得的生杀予夺权反倒成了吊着驴子的胡萝卜。他既觉得就这么将她杀了是件很没意思的事,又手贱地想在她太阳穴按一下,轻轻按一下。
这种矛盾感让姜琰更爽了。
姜莞并没有给他爽多久的机会,她倦怠地动了动眼皮,人醒了。
姜琰这下颇遗憾刚刚没直接弄死她,人生就是有遗憾才被称作人生。
他娇嗲问道:“郡主可还满意妍妍伺候?”
姜莞甩了甩长发,用下巴点点桌上的玉梳:“为我梳发。”她的态度十分理所当然,不曾说什么满不满意,好像他天经地义该伺候她。
姜琰的心情时晴时雨,这会儿想得到姜莞一句称赞,就拼命地表现自己。
他取了梳子来,认真地为姜莞梳起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