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的不敢有任何意见,老老实实地过来推车,细看之下也能发现他们的手都是抖的。
一群人推着车离去,村子里的兵荒马乱终于停下来,一群村民们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村子中大一点儿的女孩儿们都被带走,村民们一下子觉得村子空了。少的人倒不是太多,可为什么村子里一下子像没人了似的。
他们终于意识到地上还打着被打的同乡,一个个回过神来上去救人。
那几个被打的村民是东家用来杀鸡儆猴的,东家下手格外狠毒,几个人被打的脸都变了形,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奄奄一息。
年纪小的孩子看到变了形的人被吓得哇哇大哭,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村民们心里苦极了,带着满嘴都是苦味儿,只有眼泪是咸的。
“怎么会这样呢?”有村民实在想不通,不由问道,倒也不知道是在问谁,更像是在自问。
村民们对这句问话产生了极大共鸣,他们同样不明白怎么就会这样。
明明他们已经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活着,眼见着田里庄稼日日长成,收成比往年都好,已经幻想好收获后该如何。
要先将债还了。若是还有余粮,便留着自家吃用。若是连吃的也够,那就稍卖一些,攒些银钱,存钱留着日后买牛用。如今他们犁地还都靠人,如果能有一头牛,日子一定能轻松许多。
可是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
大约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和郑三七一样,和祁国的许多农民一样,他们被卖给东家的田地原先都是无主的。是他们的祖辈在此定居下来,用人力开荒,荒芜的土地才变成良田。
然而就在数年前,忽然有人拿着地契告诉村民们这地被官府卖给了他们,也就是他们如今的东家。
荒地忽然有主,他们求助无门,只好稀里糊涂地认命,白做给人种地的佃农,一下子要交租交税。
或许从那时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他们没了粮食,闺女们又被抓走,急火自心内涌起,让人只想尖叫发泄。
“是时候了。”姜莞忽然对谢晦道。
谢晦眉头微皱:“他们的粮食已被抢走,联合抗税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他们很可能并不答应。”
姜莞不大乐意地白他一眼:“你连试都不肯,去死吧。”
谢晦二话不说向下走,又被姜莞叫住:“你知道要说什么么,就这么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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