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咂舌:“那百姓可真是够倒霉的。”
谢明没听懂:“什么?”
姜莞冲他笑,将人笑得低下头去:“你哥他为什么要做官啊?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好吧,就是我看不起你们。诸如你们这样的出身,难道不该想着如何吃饱如何穿暖才是正事,怎么会想到要去做官呢?”
零零九为姜莞的套话技术而赞叹不已,她三言两语就能将话题引到自己感兴趣的事上,同时不让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因为我娘。”谢明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在我爹死了之后,我娘就常说这世道逼人去死。我哥向来很聪明,她对我哥期望很高,时常自责家中贫困,不能叫我哥读书去,不然他一定能考上功名,做个好官,百姓也不至于这么难活,就连死之前她也在念叨着这些话。她死之后,我和我哥将她埋了,我哥便要读书科举,做个好官。”
姜莞不冷不热:“真可怜。”她也没觉得谢明很可怜,只不过是应付人罢了。在姜琰的统治之下,每个人都过得很惨罢了。
零零九听得心惊肉跳,这简直与姜莞说得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姜莞的推断是正确的。
它的三个男主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谢明没说话,肩膀有些颤抖。大约姜莞的话让他重新想起爹娘,他难受起来,到底还是个小孩。
姜莞顺势道:“好啦,我无聊,随便找你说说话也能将你惹哭,你好脆弱哦!要哭出去哭,莫要在我面前掉眼泪,我心善,可看不得这些。”
零零九听她毫不客气地自夸,只想皮笑肉不笑。可惜它是个系统,并不能做出神情。
谢明低着头站起来就要走。
姜莞嬉皮笑脸:“圆圆,给他拿盒糖吃,省得说我欺负他。”
圆圆呆里呆气地将桌子上放着的一盒子金平糖拿去给谢明,谢明却不肯要。
“你必须收下!”姜莞颐指气使,霸道极了,“不然我就让我的护卫将你哥的腿打断,让他做不了官!”她胡说八道,吓唬起小孩来毫无负担。
谢明哭出声来,一面哭一面将糖抓过拔腿就跑,生怕姜莞又要打他哥。他好委屈,想起父母双亡这件事本就让他难过,女郎还说他脆弱。说他脆弱就罢了,还要他硬收下东西,不收就要打他哥。
他哥什么时候才能做上官啊。
姜莞将谢明吓跑,很开怀地吃了两口冰碗,问零零九:“怎么样,我说的对吧?谢晦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任何感情,他不爱任何人,甚至不爱他自己,更不必说爱百姓世人。他假装自己是正常人一样活着,为祁国百姓谋福祉,实际上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你的男主角谢晦就是这么一个天生冷漠无情,永远不会有情有义的一个人。你觉得如何?”
零零九从心底里生出些寒气来。相比于相里怀瑾狗里狗气的,明显是谢晦这样更让人心寒。
他与人世间有一层厚厚的障壁,他无法像世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怎么想都是一件可怜又可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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