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领命离去,沈羞语同丫鬟换了男装来与他辞别。
“沈女郎。”薛管事瞧见沈羞语不由头疼,这位也是蒙在鼓里的,自郡主死讯传出后日日以泪洗面,偏偏他又暗示不得,实在罪过。
沈羞语双眼肿得不像话,嗓音喑哑:“管事,我已经听了陈留的布告,放下心来,如今是来同您告别的。”
“沈女郎往哪去?我派护卫送你。”
“那就有劳管事了。”沈羞语字不成句,又带了泪意在话里,“我要去安平。如今对外来说沈羞语已经是个死人,我些许认得几个字,想回安平为女学出一份力。”
薛管事肃然起敬:“是。”
沈羞语又问:“郡主当真不在了吗?”
薛管事咬牙点头。
沈羞语一个哭腔迸出,抽抽噎噎:“我先走了,管事。”
薛管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再次长叹一声,陈留的女子得到解放,沈女郎也因此不必入宫,陈十娘更是免去一死,这些都是好事。
第69章 相里怀瑾视角一
相里怀瑾醒来时记不起过去,看不见未来,只有一个念头。
他是一条狗。
他虽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却本能地知道该如何做一条狗。至于尊严什么的,他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他是狗,虽然他和周围其它狗长的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他被拴了链子关在狗笼中,四周都是嗷嗷乱叫的狗,他是其中最安静的。他本能地换了姿势趴在笼子里,和其它趴着的狗姿势一模一样。
就连护着鼻子的动作也如出一辙,这是狗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一般咬架时都下死嘴往这里咬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些,大概因为他是一条狗。
豢养他们的狗贩中途休息喂饭时见他像见了鬼:“你在耍什么花招!”
相里怀瑾懒散地掀起眼皮看这人一眼,他是狗啊,耍什么花招。虽然他能听懂这人在说什么,但他下意识清楚狗是应该听不懂的,于是直接无视之。
他这个态度让过来喂饭的狗贩子愈加惊慌:“你不要以为你装狗,我们就能放过你!”
这人太大惊小怪。他本来就是一条狗,什么叫装狗。
狗贩子叫了他们中的头领过来,头领和狗贩子一样,张嘴就是:“你以为你装狗我们就会放了你?”
他就是狗,为什么总说他装狗。
相里怀瑾不大高兴,狗一样冲着二人龇牙。
狗生气的时候都这样,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更加崩溃,指着他破口大骂,非说他耍花招。
他被扯着链子从狗笼中拖了出来,他们直接将他身上的碍事的布扒去,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