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在一家人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二丫一眼,看到她肩上挎的包袱发问:“你这是什么?”
二丫被问得一颤,低头回答:“是我爹我娘给我准备的吃的。”
姜莞与相里怀瑾此时就在二丫家房后站着听墙角,方才村长前脚走,她后脚就拽着相里怀瑾出来。
此时听见二丫的回答,她笑笑,用气声同相里怀瑾讲闲话:“你信不信她那包袱里肯定有问题,连谎都不会说,笨死得了。”
相里怀瑾点点头。
祭司便看向昨夜一左一右守在二丫家院子外的两个尊神村村民。
只此一眼,二人顿时会意上前,不由分说地去抢二丫的包袱。
二丫惊呼一声,双手护住,与人拉扯起来,还不忘含泪道:“这是我爹我娘为我最后准备的东西,就是些吃的,求求你们留给我吧。”她哭得凄切,叫旁人听了心酸不已。
于是人群中便有人发声:“这最后一点东西就留给二丫吧。”
有一个人开头,就有其他人跟着发声。
“二丫,二丫也就只能拿着这个了,就还给她吧。”
““是啊,她也怪可怜的。”
“她自己带吃的,也省了你们的粮食了。”
……
祭司抬头四下扫了一眼,所有为二丫说话的声音悉数消失。积威之下,村民们的什么勇气都不见了。
二丫尖叫一声,险些被尊神村的两个人推坐在地上,多亏她身后老父一把扶住她。但包袱还是被抢走了。
“打开看看。”祭司道。
二丫闻言顿时一僵,她爹的手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尊神村的毫不留情地将包袱抖开,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其中是装了馒头。
乓——
最后是一把菜刀掉了出来。
“嘶——”村民们倒抽一口凉气,神情更加复杂了。
不是说好里面放的是吃的,怎么会有把菜刀?
祭司看向二丫,笃定地道:“你想逃。”
这话一出,村民们的目光更是变了。他们是同情二丫,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要去送死,谁都会有些恻隐之心。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她确实要面对死亡这一基础之上。
二丫声音颤抖:“我没有……”
祭司向她走去,一把薅住她稀稀拉拉的头发,疼得她痛哭。
她身后的父亲立刻一把扑上祭司拽头发的那只胳膊,卑微地恳求起来:“二丫年纪还小,请您放她一马。”
二丫娘也号啕大哭,被她抱着的婴儿跟着一起哭起来。
但他们最大的挣扎也只是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