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管事咳嗽两声,到姜莞跟前劝她:“咱们郎中会尽力而为,郡主暂且忍一忍,相信沈女郎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姜莞撅嘴,一副不大乐意的模样。
郎中趁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村中这段日子,咱们一定会竭力让您住得舒服。”薛管事进一步保证。
姜莞烦躁:“不可能的,只要还在穷山僻壤里我就不会舒服的。我得了一种病。”
薛管事顿时正色,紧张极了:“郡主怎么生病了?我叫郎中回来。”
姜莞幽怨,抑扬顿挫:“我得了一种在穷地方就会死的病。”
薛管事松了口气,同时对姜莞颇感无言。哪怕他自姜莞出生起便在她身边做事,他时常被她折腾得无语。
“罢了,我去瞧瞧沈羞语。”姜莞闹了一通心满意足,乐呵呵地去找沈羞语去了,留薛管事一人在院中无言。
他一转眼,看到守在院外的相里怀瑾,向之走过去。
“小瑾。”薛管事笑眯眯地看着他,“在郡主身边可还好么?”
相里怀瑾乖巧点头,拖长腔:“好。”
薛管事稀奇:“我看你也好了许多,能听懂我说话了。”
相里怀瑾不会说复杂的长难句与薛管事对话,便用一双漂亮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薛管事笑笑:“我还有事要处理,你护好郡主。”
相里怀瑾重重点头。
沈羞语正卧床静养,见姜莞来,忙撑着要起身。
姜莞看她一把骨头几乎要散架的虚弱模样,一把将她摁住:“你若是能动呢,咱们这就启程,省得害我在这里吃糠咽菜。”
零零九:“你少来!”
沈羞语咳嗽两声:“郡主,我如今还不大能下床。”
“那就少些繁文缛节吧。”姜莞一翻白眼,“你再不好,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到这村子里,让你和这些穷鬼日日在一起。”
沈羞语:……
“我会努力好起来的。”沈羞语心头本来一直被见了诸多死人的阴云笼罩着,恐惧与悲愤交织,叫她合上眼就是噩梦。然而被姜莞这么一搅合,她好像不是那么怕了。
说起来她会害病也是姜莞所致,但她却并不怨恨姜莞。
若不是姜莞将现实揭给她看,她还依旧是那个为小事而烦恼的沈羞语,尚不知世道到了如此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