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容当日前脚出宫门,后脚消息就进了仁安殿内。
届时,祁淑贤正坐在祁太妃身边,手中拿着小圆锤给姑母敲打肩周。
禀告事情的宫婢站在梨花榻的一旁,把事情经过事无巨细的说完。
祁淑贤听完,手中的小圆锤便停下了。
趴在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上的祁太妃,慵懒的声音传来:“怎么不敲了?”
祁淑贤听罢,这才收敛思绪,继续替姑母敲打肩周:“陛下也忒奇怪了,不过一个宫婢而已,怎么就亲自寻到清心殿去了,还把裴婉容逐出了皇宫。”
祁太妃继续趴着,懒懒散散地说道:“在这深宫里面,女人仰仗的不过是皇帝的宠爱罢了。皇帝宠你的时候,那是天上月亮都要给你摘下来的,皇帝不宠你的时候,就是冻死在冷宫里头,也没人会吱一声。”
“姑母的意思是,那个宫婢仗着皇帝的宠爱,把对她出言不逊的人赶出了皇宫,等到以后失了皇帝的宠爱,就什么也不是了?”祁淑贤虚心求教般问道。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祁太妃说着扶住秋香色迎枕,慢慢起身,又抡起胳膊转了两圈:“你捶肩周的力度愈发不错了,叫哀家着实舒服!只可惜哀家当真是老了,肩周每日都要疼上一回,倒是叫你辛苦了。”
“为姑母尽孝,是我求之不得的荣幸,哪能叫辛苦呢!”祁淑贤说道。
祁太妃看着样貌同自己五六分相似,却年轻一轮的侄女,缓声说道:“如今裴婉容走了,你的竞争对手也就剩下秦安阮,她现在有身孕,也伺候不了陛下,趁着明年三月新秀女进宫前,这便是最好的机会了。
那宫婢能得了皇帝青睐,我们祁家的女儿怎可能输给区区一个宫婢?”
“那宫婢我昨夜在秦安阮的宫苑里见过,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祁淑贤谦虚又谨慎地说道。
“那你更要想办法了。她如今圣眷正浓,你要借一借东风才是。”
“姑母的意思是,让我去主动结交一个宫婢?”
“你若放得下身段,这便是最好的法子了。”
祁淑贤听罢眯了眯眼眸。
虽然是个低贱的宫婢,但唯有踩着她,才能爬的更高。
只是踩上去之前要受些委屈罢了。
遥想古人为了施展远大报复,连胯/下之辱都受得,她如今想要入主后宫,纡尊降贵同低贱宫婢虚与委蛇,又算得上什么呢?
祁淑贤看向祁太妃风韵犹存的脸,暗自捏了捏拳头,点了点头道:“姑母,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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