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墨匣里八个精美的凹槽,分别摆放着雕刻精美的潇湘八景药墨,潇湘八景分别是潇湘夜雨、平沙落雁、烟寺晚钟、山市晴岚、江天暮雪、远浦归帆、洞庭秋月和渔村夕照八大美景。
而药墨又是油烟和上等阿胶,加入金箔、麝香、牛黄、犀角、珍珠粉、琥珀等制成墨锭,除了可以用于作画,亦可内服或外敷,具有清热、止血、解毐等作用。
光这一套潇湘八景的药墨匣子,就可以买上京都郊外地段不错的一套二进小院,可谓是墨中精品价格不菲,更别说镶金带银的压纸镇尺,还有笔筒里那些名贵的毛笔,书架上那些稀世的典籍,墙壁上挂着的名家画作和满书房各种家具所用的昂贵木料。
难怪香菱不愿意告诉她书房的规矩,香菱在书房里伺候惯了,见惯了这样的好东西,偏杨则善又生的一副好皮囊,风流倜傥的御史大人,小丫鬟有博一把飞上枝头的野心,如何舍得把这份工作,拱手让与旁人。
而且,在这样的富贵里面浸润久了,旁的男子怎可能再看得上眼。
林菲忽然有些理解香菱的想法,但她毕竟在世家大族里面长大,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到底不会被这些个过眼云烟迷了眼,只是如今境遇卑微,平白生出些感慨罢了。
杨则善见林菲低头若有所思,她额头鬓角汗津津的,当真是娇花沾凝露,美的不可方物。
“把额头汗水擦一擦,莫要滴到我作画的宣纸上。”杨则善说着微勾唇瓣,嗓音凉薄道:“弄脏了爷的宣纸,你那点月钱可不够赔的。”
林菲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后背还是湿冷的,只是忘了自己额头也出了汗水,她在身上寻了寻,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置办绢帕,便用袖子擦拭额头的汗水。
“你也不用太害怕。”杨则善看着林菲低头擦汗,同她说道:“你这身子爷还瞧不上,就算你求爷碰你,爷也未必答应。”
林菲听罢心中一喜,但面上却装作惊恐之色,立刻跪下身去,姿态卑微的低头说道:“世子爷说的极是,爷是金尊玉贵的国公府世子,又是当朝一品大员,奴婢身份卑微,万万是配不上爷的。”
杨则善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奴婢知道的,奴婢警记于心。万不敢有高攀之意。”林菲借机立刻表态。
“很好。”杨则善用脚尖轻踢了林菲的膝盖一下:“起来替爷磨墨。”
林菲长长的松了口气,从地上起身,抬手去取墨匣里的药墨,同时问道:“爷是想用哪一块墨条作画?”
“潇湘夜雨。”
“好。”林菲取了潇湘夜雨那块墨条,盖上墨匣,然后去取砚台:“砚台也用八景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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