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呢?”
“死掉了。”
沈木星冲到母亲面前拦住她:“我问你我弟呢!”
母亲还是不说话。
沈木星急了,拿起手机给弟弟打电话,手机却在母亲的口袋里响了。
母亲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很快,母亲就在沙发上坐下,板起脸孔:“没错,你弟弟的短信全都是我给你回的。”
沈木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母亲好半天,突然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这些天以来,她所有的焦虑和无助全部化成了眼泪,跪在地上,像是一摊被融化的雪人。
沈木星的眼泪不停地掉。
“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给您丢人了……”
“妈,求求你,你告诉我严熙光为什么不理我了,求求你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妈……都怪我不好……我知道错了……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哭,母亲也哭,母亲比她还要委屈无助,泣不成声地说:“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不停地跑关系……借钱……他们说……重伤就是刑事责任……坐牢是免不了的……他还那么年轻!都毁了……”
母亲说,沈冥毁了。
沈木星在监狱里见到沈冥的时候,他的头发被人剃光了,身上穿着橘黄色的监狱服,形容枯槁。
她哭着狠狠地拍那铁窗:“你这个混蛋!妈骂你骂得轻啊!你怎么就那么混蛋!”
沈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了,说:“姐,你别哭。”
她说:“妈说你把卡卡砍成重伤。”
他磨了磨牙,说:“姐,别问了。”
没有人知道沈冥和卡卡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说卡卡的伤好了之后就去了深圳。
卡卡的去向、沈冥的入狱、严熙光的失联,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罩在了无尽的黑夜。
看完沈冥,她就拖着行李回学校了。
……
小郑的打电话打过来,问沈木星,面好不好吃,沈木星回答的鼻音很重。
“你哭了?一碗面就感动成这样?”
沈木星从回忆中抽身,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她深吸一口气,说:“大一的那年暑假,所有人都回家了,我一个人躺在寝室里,烧到39度,我不下床,不吃药,不喝水,我的心情糟透了,我以为我就快死了……”
小郑严肃地问:“发生什么事?怎么想到死?”
“不是想死,就是觉得活着没劲。我躺在床上,头很痛,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在我以为我快死了的时候,宿舍门开了,宿管大妈端着一碗面进来,见我烧成那样,就说:孩子,整个四楼就你没回家,你怎么不回家呀?你都两天没出屋了,是不是病了?吃口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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