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知幼实在呆不下去。
她站起身子,踱步走到一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觉得心脏却抽疼抽疼的。
也不知道思桃疼不疼啊……
林知幼默默地想着,感觉自己的心更疼了。
她走到一架饮水机前,伸手拿起一旁的塑料杯,却发现自己的手正微微发颤。
林知幼敛下心神,刚想将水杯放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就突然映入她的眼帘。
江野站在林知幼的面前,伸手接过她的水杯,帮她按下温水的开关。
林知幼一见到他,抬起的眸子泛起了红,鼻尖也微微酸涩。
江野的喉结滚动了下,他无声地抬起手,揽上林知幼的肩头。
他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抚她纤细的后背。
“想哭就哭吧。”
江野清冽低沉的嗓音落在林知幼的耳朵里,她的身子微微一震,脑袋抵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
她忍不住呜咽:“为什么啊……”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为什么”。
林知幼的眼泪顺着脸颊,终于掉落下来。
眼泪啪嗒打在他俩的心口,泛起了阵阵疼意。
—
整场手术维持的时间很久。
虽然这次思桃是被送到了思年工作的滨城第一人民医院救治,但作为心内科的医生,思年却没有参与这场手术。
作为至亲的他担心给思桃做手术会没法冷静,关心则乱。
于是他拜托医院里的其他主治医生主刀,自己连手术室也没有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宛如在与死神做斗争。
转眼间,已经到了凌晨。
众人焦灼地等在手术室的门外。
思年低垂着脑袋,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张与颓意。
思爸爸的状态也很不好,他全场缄默地坐在长椅上,一声不吭。
半晌,思爸爸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子,脚步都有些虚浮。
他朝江弨他们说:“时间太晚了,不如你们先回去吧。”
“不用,我们留在这儿。”姜玉茹一反往常咋咋呼呼的脾气,此时面露认真,悉心地说。
林岚他们也跟着点点头,关切的目光落在思爸爸的身上。
思爸爸喉间一涩,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他的妻子离世,鹿鸣巷的街坊邻里们对他们家都多有照顾。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如此。
思爸爸梗着嗓音道:“谢谢你们。”
他之前刚经历过丧妻之痛,如今又面临女儿生死未卜的关头,实在是撑不住。
江弨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