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知幼深知,这份遗憾不是几件补品、几句慰问的话就能弥补得了的。
她需要消化这一切,这些复杂的情绪就像阴霾般笼罩着她的心,令她无法沉着地思考。
于是,林知幼将它们埋藏进心底,将思绪一点点地抽离出来。
她要振作精神,一心一意地为花滑而“战”。
—
某天晚上。
夜色正浓,点点繁星闪烁在如墨般的天际。
林知幼经过教练的办公室,刚想径直走回训练室,却听一阵低沉的男声倏地传进她的耳畔。
“小幼!”
林知幼猝然停下脚步。
她循声望去,只见傅广权站在值班室的门口,目光如炬地注视她。
他抿抿嘴,朝她轻声开口:“小幼,我能跟你聊两句吗?”
林知幼微微思忖,抬脚走进了办公室。
此时室内只有傅广权一人,其他教练都不在。
林知幼微垂眼睫,低声道:“请问有事吗?我待会儿还要训练。”
傅广权见她面色冷淡,他斟酌了下才说:“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关心关心你。”
“……”
傅广权清咳了一声:“你最近在这儿还习惯吗?如果感觉有不适应的地方,可以跟爸爸说。”
闻言,林知幼的心脏像被一根细针刺了一下。
“爸爸”这个词汇,曾经离她特别地遥远。
小时候,林知幼曾问过妈妈无数遍,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的陪伴,可她却没有。
她执拗地想要一个答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究竟是谁,究竟身在何处。
那时她无比地需要自己的爸爸,可他却不在。
而如今,他就坐在距离自己不到一尺外的地方,可林知幼已经不需要了。
林知幼的心里像坠着一块石头,沉甸甸地,令她微微喘不过气来。
傅广权见她始终沉默,倾身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幼,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够好好相处。”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傅广权下意识地望了过去,有运动员刚好走过教练办公室的门口,朝他们这儿张望了一下。
傅广权眉心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将搭在林知幼肩上的手倏地缩了回去。
林知幼察觉到了,他这是想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