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娘惊道:“小祖宗这才多大!”
“不小了,”步练师一边嗑瓜子一边接话,“我在她这岁数能作诗,薄止在她这个岁数都能上战场了——爹娘的本事总得会一样吧?”
幼娘:“……”
令公和相国, 真是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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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北狄攻入上京时, 一把大火把步府烧了个干净;步练师又忙于处理国政, 步府重新建好便住了进去,也没有要精心修缮的意思。
堂堂一国中书令却家徒四壁, 周泰很快就看不下去了,从自己金库里拨钱给步练师, 意思是朝廷丢不起这人,爱卿赶紧把门面收拾收拾, 起码正堂得摆上几尊千年古瓷。
于是步练师就摆了几尊千年古瓷。
然后, 没了。
周泰心情复杂地揣着手手:“……”
步九峦生前多好风雅,步练师性子却简单务实,字画古玩那是一个也不爱,也不知道是像谁——
哦, 周泰悟了,像朕,那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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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幼娘随着步练师进了里屋,心情好似下乡扶贫一般奇妙。
步练师在塌上落座,撩起眼皮来:
“什么事?”
幼娘眨了眨眼睛,低头扁了扁嘴,眉目见生出几分委屈来:“……”
“璎,璎珞公主,”幼娘偏过脸去,声音又轻又低,“……有了。”
步练师啧了一声。她猜对了,果然是这事。
不过这也奇怪,沈逾卿和周璎珞那是相敬如宾——沈逾卿这厮是真把璎珞当客人看的——半个月都不一定去璎珞房里一次,怎么这还能怀上,幼娘却没动静?
也怪不得幼娘坐不住,跑来步练师这儿诉苦了。
幼娘眼睛红红的:“小姐,我是不是福薄?”
步练师叹了口气,女子一嫁人就被动,一生的欢喜忧愁,都拴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别多想,”步练师斩钉截铁道,“薄止多缺德一男的?你看我不照样怀上窈窈了。”
幼娘:“……”
幼娘嗫嚅道:“那是小姐恩德深厚。”
步练师心说我手上的人命可不比薄将山少几条,但是这话说出来未免也太吓人了——只好换了个话题:“幼娘,你要不找点事做。”
幼娘急急道:“幼娘绝非游手好闲……”
“我知道,你管家。”步练师打断她,“——但那也是沈逾卿的。你现在手里也攒了点积蓄,去做自己的小生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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