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练师冷嗤:“我不是问你的过程,我是问你的目的。”
薄将山一静。
权臣争锋,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他此时向步练师表明爱慕,爱慕诚然是真;但表明的目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薄止,告诉我,你这般表明心迹,是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忠诚。”
薄将山叹了口气,看向步练师,眼中柔情烟消云散,只有血海一般的深沉:
“薇容。梧州一事,势力多样,牵系繁多。我与你往日多半嫌隙,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此刻此地,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们交换情报,共商对策,前提是你的诚意。我需要你对我,绝对的诚意——无论是周琛,还是他人,向你伸出手来时,你永远是站在我这一边。”
步练师心下了然,脸色一沉:
奶奶的,薄将山这厮在逼她站队!
薄将山冷幽幽地,再补上了一刀:
“薇容,你现在不是步令公了,你记得么?”
你神秘复活,无依无靠,根本没有实力自立一派;只有我能让你一展宏图,你也只有投靠薄氏的文官集团,你明白么?
步练师心中冷笑连连:
这薄止倒是真会做人,亮出自己獠牙之前,还给足了她面子!
——她步练师此时要是拒绝,那就真是不识好歹了。
帝王冷血,权臣无情,千百年间的权臣像,唱的都是同一出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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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练师心中突然一动:
既然薄将山不惜自降身段,表明心迹;那她何不顺水推舟,做实了这桩人情?
她大可利用这点货真价实的思慕,打乱薄将山的阵脚,攻破他的心中大防。
思及此,步练师敲定主意,低下头去:“古时素有‘结草衔环’之说……”
步练师咬住了一颗樱桃。
她的唇红润丰盈,衔上这颗樱桃,更显秀色无畴。
“——今日薇容,衔樱以报。”
步练师侧过脸去,倾身而上,樱桃微微发凉,喂入薄将山口中时,他还能跟闻到步练师身上的清冷梅香。
薄将山伸出手去,按住了步练师的后颈。
她唇上那颗痣果然是甜的,还是樱桃味道,丝滑沁人,回味悠长。
令人朝思暮想,令人魂牵梦萦。
薄将山感受着她的颈项脉搏,它出卖了步练师的慌乱,薄将山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和渐次生出的冷汗,以及手上的推拒力度:“相国——!”
“……啊,”薄将山低低地笑了起来,暧昧又嘶哑,又透着一股森然病气,“好薇容,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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