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暖气,还是好冷。
滚了一圈,童妍索性揉着眼睛下床,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沈肆房间果然亮着灯,虚掩的门内漏出一线暖黄的光线。
童妍没多想,见门没关紧,就轻轻推开探进脑袋,唤了声:“沈肆……”
哐当一声药瓶坠地的声音,沈肆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抬头,拉起被子盖住了小腿。
虽然他极力掩饰,童妍还是看到了地上滚落的止痛喷雾和纱布……
还有那一闪而过的,微微红肿的脚踝。
寒冷的冬夜,童妍呆在门口,心都凉了。
“左脚怎了?”她紧张地向前走去。
“妍妍!”沈肆立刻严肃起来,赶她回去,“妍妍,回房去睡觉。”
童妍怎么可能丢下他回房睡觉?
“我看看,好吗。”她想要掀开被子。
沈肆却死死地按住,哑声道:“乖,听话。”
童妍看着他,眼里有水光闪烁,咬唇说:“沈肆,你连这种事也要瞒着我吗?”
她帮不了沈肆太多,但至少,不想再看到他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
他也是人,也需要温暖和依靠。
沈肆在她的坚持中败下阵来,抿唇片刻,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
童妍小心翼翼掀开了被子,沈肆不自在缩了缩脚,眉头皱得很紧。
他的脚踝果然红肿得厉害。
童妍想起了许知书之前在电话里说的事,不由酸涩,蹲身问道:“是之前的伤,对吗?”
沈肆没有否认,松开眉头,看着她浅浅地笑:“别怕,不疼的。”
这样的笑令童妍心疼,她想:怎么可能不痛呢?
她后悔,自责。
沈肆每天训练得那么晚,她来不及撑到他回来就睡着了,都没有发现他左脚早已旧伤复发。
“别哭,妍妍。”沈肆抬指擦了擦她湿润的眼尾,有些无措。
别的运动员每比完一场,都有很长的时间休息调整。但他这几个月为了拿成绩,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比赛、比赛、再比赛,这样的强度就算是没受过伤的人也承受不住。
今天第一轮预赛晋级后,他就感觉到左脚有些不对劲,忍着疼下场一看,才发现肿成了这个样子。
他特意回来晚了些,等童妍睡着了才躲回房间上药,就是不想她担心。
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童妍吸了吸鼻子,拿起地上散落的药水喷雾,轻声说:“我帮你上药。”
冰凉的药水喷雾落在脚踝上,又被她用温软的手掌一点点按摩推开,灯光下,童妍湿润的眼睫一颤一颤的,分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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