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陆无忧以往的动静来说,真的很有可能。
“明天叫他们修缮一下,屋顶不是也要修。”
离得近了,陆无忧能看见她的眼睑下有一层淡淡的,不仔细看不出来的青黛,以往是没有的,他的指尖移到她的颊边:“总不能真的让你修。”
贺兰瓷些微不满道:“为什么不行?”
“怕你学艺不精,风险太大。”陆无忧笑道,“你真想学,跟在旁边看就是了,下回再让你上。”
贺兰瓷思考片刻,还是屈辱地点了头。
随后她又咬了点唇,很小声地红着脸道:“你一会,别弄太久,我们明早还要……”
陆无忧的指尖在贺兰瓷的眼睑上轻轻摩挲,垂着眼眸道:“先好好睡一觉吧,我还没那么禽兽。”
贺兰瓷怀疑看他。
陆无忧语调慢慢道:“把你弄坏了怎么办,反正来日方长。”
手掌渐渐覆盖上贺兰瓷的眼眸,带着一股令周身温暖的热力。
炉火仍旧不曾停歇,屋内越发暖了。
很快贺兰瓷四肢都如同泡在水里,暖融融的,刚想再开口,人已经有些困倦。
这次是她,听见陆无忧对她道:“辛苦了。”
贺兰瓷挣扎着想说,其实也没有那么辛苦……或者说,虽然辛苦,但也挺开心的,在益州时就觉得,到这边越发能体会到陆无忧说的“自在”,不过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其实这么困,意识溃散得飞快。
醒来时,贺兰瓷浑身都松快了,刚睁开眼睛,就发现天光大亮。
她一懵!说好的去市集呢!
陆无忧怎么人都不在了!
霜枝闻声进来,指了指旁边已经烧尽的香道:“姑爷已经去开堂了,走之前还点了助眠的香,说让小姐你多休息一会……”她还点头道,“时辰还早,要不要再睡会?”
贺兰瓷已经爬起来穿衣了,很紧张道:“那现在谁在给他记判词?”
“好像是本来的书吏。”
微妙的危机感让她动作更快,三两下便穿好衣裳,绾好发,起身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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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随原府新来的推官都大清早便开堂审案,把几个月,甚至几年积压的案子一桩桩拿出来审问,而且他三言两语问完,就能精准下判,家长里短的小事更是不出一息便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