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虽然不常在楚府,但也偶尔听到过他们父女俩争执,她既为客,还是当做没听见。
不过这个烦恼倒是曾经感同身受过。
她正斟酌着如何开口,就听楚澜道:“所以我决定逃了,我准备去投奔边关的叔父,你觉得怎么样?等我打出些名堂来,他应该就不会逼着我嫁人了。”
贺兰瓷:“……”
还有这种可能?
楚澜这时倒有些扭捏,道:“我也没多少人商量,正好你在,便来问问。你觉得如何?”
原本的贺兰瓷可能会委婉劝她多深思熟虑,这听起来也太不可思议了,但现在的贺兰瓷思忖了一会,道:“此去安全吗?”
“安全得很,我肯定会带着兵走,而且我小时候就常去找叔父。”
贺兰瓷便笑了笑道:“你不后悔便好。”
她好像也只是在等她这句。
楚澜松懈下来,立刻又笑道:“对了,听闻你要回上京的,反正都是朝北,不如,我跟你一起走!”
贺兰瓷顿时额头冒汗:“……那还是多谢好意了,我此行不太方便。”
***
确实不太方便。
出门前,陆无忧便跟她说了,她在江安城里有身份在,又相互牵制还算安全,城外他又寻到一伙萧南洵的人马,在回京必经之路上等她。
所以他们并不是径直回去,而是取道向西,还打算多伪造两辆马车,从不同的道路回去。
……有陆无忧在的确是安心许多。
贺兰瓷踏上马车,就见他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旁边小茶炉上正咕咚咕咚煮着水,还摆着一应茶具。
感觉到人进来,陆无忧头也不抬,手指一指道:“你要是想练,可以用这个。”
贺兰瓷:“……”
这种体贴是真的没什么必要,而且还略显羞耻。
正在默然着,陆无忧突然道:“我那天心情不好是有缘故,本来不太想说。”
贺兰瓷也稍微回神,道:“不是因为沈一光和益州的事情……”
“是,也不是……”陆无忧按着眉心,神色慢慢沉敛下去,“奏章的问题。”
贺兰瓷不确定道:“写得不顺利?”
不太确定是因为这是无法可想的事情,贺兰瓷见过陆无忧写奏章,略一思忖后,他下笔几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好像思维从不凝滞。
“对……我写了几次都不太顺利,奏本都烧了两本,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我可能得再烦恼一阵子。”陆无忧顿了顿道,“想要直言不讳其实在官场上很难待下去,但益州那群蠹虫自然也是要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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