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隐约觉得有点不公平,怎么都是她在叫,陆无忧叫得也太少了吧。
她眸光微醺地斜睨了陆无忧一眼。
陆无忧把面具去了,用自己那张好看的脸笑了笑,轻声道:“还差最后一点,我一会把叶娘叫进来。”
“差一点什么……”
没等她反应,陆无忧已经压过来,在她的肩窝颈侧制造红痕,贺兰瓷惊叫了一声——是真的叫——才喘着气对他道:“你咬轻点……”
***
没过多久,曹显安便从房内出来了,他整着衣衫,面露冷笑道:“不自量力的东西。”
美人的声息渐止,只隐约可闻啜泣声。
他随手指着旁边拨弹琵琶的女子道:“你,过去帮她收拾一下。”
被点到名的叶娘闻言也一怔,随后便抱着琵琶起身道:“是。”
房间内,刚才还衣着齐整的少女如今已是无比凄惨狼狈的模样。
她瘫在榻上,鬓发凌乱,钗环东倒西歪,衣襟勉强拢着,裙摆被撕裂,隐约可见血迹,脸上颈上都有红痕,身子都立不稳了,一双眸子垂着,了无生气一般。
叶娘放下琵琶,轻声道:“姑娘,你还好吗?”
她先前看她不以为意,这句里倒是带了些许的怜惜。
贺兰瓷努力克服尴尬,以及大脑上一阵阵的晕眩感,毕竟一来不是她的脸,二来这模样被女子看到也没太大关系,方才继续假装悲痛抽泣。
叶娘轻叹了口气道:“我去叫人替你送水来。”
贺兰瓷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不用了,别再叫人进来了……”
叶娘有些为难道:“姑娘,那你……”
贺兰瓷努力思索着,用这些时日提升的寒暄能力,低声道:“我、我能不能在你肩上趴一会……”她小心着道,“我有个姐姐……”点到即止。
叶娘神色微微动了动,道:“好。”
贺兰瓷伏在她的肩头,先沉默了一会,竭力酝酿情绪。
叶娘则在她的背上轻拍。
陆无忧没和她商量到这么细微处,今日本来也大都是临场发挥。
她记得陆无忧跟她说过,叶娘是家道中落才到烟雨楼做了清倌,有个妹妹,家中还有个寡母,识字,会读会写,能弹会唱,沈一光是被人带来听曲与她相识,才渐生情愫——只是着实囊中羞涩,无法替她赎身。
贺兰瓷咬了会唇,又掐了掐自己大腿,强打起精神,等酝酿得差不多,便抬起头,含着泪道:“我好难受,我、我能跟你说会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