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今日格外神清气爽,排着队把奏章往上一递,便拱手笑着离开。
他一走,大伙立刻拆封拜读,连声叹“妙啊”。
“不过,今日这另外几封似是言辞含蓄了许多,还颇有些清高之意,但文采倒是一如既往。”
“婉转间,似乎也有几分可以令人细品的……”缺德。
“我怎么感觉含蓄了,反倒更……”缺德了。
***
贺兰瓷一无所知,她昨夜写得伏案睡着,最后还是被陆无忧抱回房里的。
今晚见陆无忧活动着手腕,准备继续大干一场,贺兰瓷顺便也把她整理过的文章放到陆无忧面前:“我帮你筛过一遍了,这十来个是我觉得文采和内容都还不错的,不是空泛而谈,确实言之有物,家世也都适合。你要是想聘幕僚,可以从中考虑。”
文章一般都会附上拜帖,写清楚家世、科名,甚至愿做幕僚的也会写明来意。
陆无忧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她道:“你不想帮我写了?那也无妨,我一个人写得完。”
贺兰瓷也表情有些古怪道:“你真打算让我帮你写?”
陆无忧拍了拍旁边的椅子道:“你也挺会写的,不如一起来骂。”
……这到底是什么破邀请。
贺兰瓷腹诽着,坐到了陆无忧旁边,卷着袖子提起笔时,恰看见他认真的侧脸——真看不出是在骂人——可神色确实是极认真的。
因为在青州时,男女分班授课,贺兰瓷并无缘见到对方念书习字时的模样。
只一次,她散班路过回廊时,看见陆无忧还坐在班堂里,手扶着笔,低头撰写,临窗好几个小姑娘偷望,叽叽喳喳,似鸟雀鸣啼,而他浑然未觉,仍旧写着,仿若世间没什么能打扰他。
但那时,她对陆无忧偏见甚重,只觉得他在装模作样,故意吸引女子的注意,就如同他勾得她小堂妹神魂颠倒一样。
至少,她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陆无忧最专注时,甚至连她路过都没有发现,还是贺兰瓷咳嗽或是出声提醒,他才会发觉,陆无忧还振振有词道:“在自家府里,我没必要那么全神戒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