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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廷的亲事完了,所以拉她陪葬?

她爹方才确实临时被叫去召见。

贺兰瓷只思忖了一瞬,便决断道:“霜枝,你叫人拿父亲,不,表姐的帖子找北镇抚司的人来。”说完,她眸中带着霜雪似的冷意大步朝门外走去。

她甚至没有戴帷帽。

随着贺兰府的门扉洞开,少女的容颜毫无阻碍地显露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还在说话的人也都停下了声音。

并非有人叫他们噤声,只是在看清那张脸后,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忘记方才在说什么,怕骤然开口会惊扰了这般离奇幻境似的美貌。

不过没人想到,率先打破的,是贺兰瓷本人。

“世子,我与你从无半分私交,你为何要这般害我?你说我们有旧,可有证据?”

她声音清婉泠泠,如碎珠落玉盘,极是悦耳,隐约可醉人,但吐字间,却透着叫人难以忽视的寒意。

若是她爹在,一定不许她这么抛头露面出门对峙。

但贺兰瓷受够了。

李廷痴痴地望了她好一会。

几日过去,他脸上已没那么青肿,依稀可以看见往日的丰姿,可惜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不对……贺兰瓷忆起某个人,暗想,他连算不算金玉其表都有待商榷。

李廷这时终于回神,他想也没想,便从怀里掏出了当日在觉月寺里掏出的桃红色情笺,挥舞在空中,道:“小姐亲笔所写,可还要抵赖?”

贺兰瓷面无表情道:“只有这个?”

李廷反问道:“这还不够?”

贺兰瓷神色平静,吩咐下人:“拿桌子和笔墨纸砚来。”

倒是旁边的贺兰简突然神色局促起来,凑过来小声道:“你真要写……”

“不然呢?”

“要不还是……”

贺兰瓷淡淡斜了他一眼。

贺兰简只好闭嘴。

桌子很快搬来,笔墨纸砚也准备妥当。

门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贺兰瓷让李廷把情笺都放在桌上。

她取了笔,仔细挑过断毛,蘸上墨汁,在砚台边微顺笔锋,便凝神下笔。

少女梳着桃心髻,瀑布般柔亮乌黑的长发绕过素白如玉的颈子,流水似的落在襟前,只见她葱白的细指挽着袖口,另一手执笔,提笔转腕间,那支饱蘸浓墨的羊毫已经一挥而就。

墨迹顺着遒劲的笔锋肆意张扬,所到之处仿佛苍龙入海,又似游龙翔天,一笔一划力道千钧,透着要杀人的气魄,任谁看了都要赞一手好字。

须臾,贺兰瓷搁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