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萱轩一时间慌了,不知所措地蹦到燕央措面前,又踮着脚将毛茸茸的爪子覆上燕央措紧皱的眉心上。
燕央措如有所感,抬手将她那只作乱的爪子抓住、拉了下来。
被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荀萱轩顿时有种做坏事被抓包才有的心虚感,她怯怯地道:‘我不是……’
不待她说完,燕央措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他笑了笑道:“我没事。”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放在这时候有多苍白无力。
反正荀萱轩是不信的。
她认定了,燕央措就是在逞强,不禁嘀咕道:‘我有不开心的时候都给你说,你却什么都不说。有时候我还真怀疑,我们是真的朋友吗?’
荀萱轩并没有压低声音,甚至隐隐大声了几分。
她就是要确定燕央措是能听到的。
燕央措挑眉,低声问道:“你确定想听?”
荀萱轩回看燕央措。
他的神色是她从没见过的严肃,让她不由得也收敛了心神,点了点头。
燕央措抿了抿嘴唇,眼眸低垂,视线落在那伶仃的半颗妖丹上。
他从爹娘带着他游山玩水说起,又说道家门剧变,再说到在于家的那些岁月,到拜入清剑峰外门戛然而止。
絮絮叨叨的那段时间里,他的语气平稳的,没有常人在触及伤处时的哽咽,平静地就像一个看客。
而且还是一个冷漠的看客。
他好似早就认了,伤口再不疼了;
又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他将所有情绪隐藏在这一层浅淡的、无所谓的语气中,只待千钧一发。
荀萱轩不敢想象,燕央措是经历了多少次回想才做到如今这个云淡风轻的地步。
随着燕央措的诉说,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晶莹的眼泪就如一颗颗断线的珍珠,一息之间就将胖兔子脸颊蓬松的毛发打湿。
那双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燕央措低声嗔骂道:“傻瓜。”
荀萱轩正是共情时,受不得安慰。
被他这么一骂,她呜哇一声就哭得更厉害了。
胖兔子抬爪边擦着眼泪,边反驳道:‘我才不傻……你才是最傻的!’
“是是是。我才是最傻的。”
燕央措早已经不将曾经的事放在心上,如今看荀萱轩哭得如此厉害,他不禁心生悔意。
他是不是不应该对荀萱轩说这些?
想着,燕央措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掏出一块方帕,轻柔地替胖兔子擦着眼泪。
荀萱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渐渐地,她收住了雨势,一抽一抽地打了两个雨嗝,惹得燕央措轻笑。
胖兔子剜了某人一眼,赌气地撇过脸去,将身侧的锦盒往燕央措地方向又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