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要说她天不怕地不怕,又不合适。
因着平日里遇到事了,她又总能在他发难前认怂,可怜巴巴地看着,呆呆的模样总是惹得他心痒,忍不住就要去逗她。
燕央措轻抿了一口温茶,把嘴角的笑意压下,视线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到盒子上,他斟茶的手微微顿了顿,眸色渐深。
半晌,他再次召出了水幕,双目凝视着那吃得正欢的胖兔子,喃喃自语道:“炼血之术是什么?你又到底在隐藏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不惊一草一木,也不曾想要谁听见。
*
不知过了多久,水幕中的胖兔子抬爪抹了抹嘴巴,并打了一个吃饱喝足的响嗝。
圆乎乎的身子与集市里卖的兔子唐人如出一辙——四肢粗短,整体圆润如球。
燕央措收回纷乱的思绪,挥手散去了眼前的水幕,身前的茶桌也跟着被收回了储物袋。
他倾身,把胖兔子连同盒子一起抱了起来。
荀萱轩如有所感,两只爪子撑开盒盖,兰色的双眸里带着饭后独有的迷蒙。
她看了看千篇一律的山林,又仰头看向燕央措,心底正踌躇着要不要询问,燕央措便开口了。
“我们到了。”
荀萱轩闻言,视线转到他们正前方的那片空地上。
很难想象,在如此茂密的山林里竟然会有一处荒芜空地,突兀的,就如记忆中的那些地中海发型一般。
那片空横竖约莫三丈宽,大致呈圆形。
土黄色的地面被人踩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坑,周围遒劲挺拔的树木无一例外都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
视线一转,荀萱轩被燕央措抱着走到空地的中央,心中的迷茫更甚。
他们不是要去教训于轻阳吗?
难道于轻阳会从天而降?
想着,荀萱轩便仰头朝上方看去。
淡蓝色的天空中飘着白云,连个御剑飞行的人影都见不着,又哪里存在于轻阳的身影?
若非要说一个看到的,她倒是看到了一个橙黄色的、类似结界一样的东西正从他们头顶正上方发散开来,就像一张密网要把他们牢牢罩住。
等等,结界?
荀萱轩后知后觉,心底的警铃大作。
她的前爪攀附着盒子的边缘,探着头度量着高度,心底计算着怎么跳才能不伤到脚。
好几次她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却因为害怕一次次又缩了回来。
燕央措看着胖兔子想逃又不敢逃的小模样,嘴角的坏笑多了几分打趣。
“想跑?”他问。
胖兔子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近乎在同时,她那胖嘟嘟的身躯肉眼可见地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