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她悄声道,“咱们车上押的,到底是什么啊?”
师傅一眼就冷冷瞧过来,“我看你是皮太痒了。”
“不是不是,我这不就是好奇吗。”她嘿嘿憨笑,“我听说近来要运好几批货,都是几处出的东西打乱了运,有专人负责装车,为的就是让咱们这些人谁也不知道自己押的到底是什么。”
她挠了挠脸,颇为不解,“主子究竟要办些什么大事,稀得这样费时费力?”
老师傅盯着她,眼光有些发寒。
“这些话是谁同你讲的?”
“啊?我……”她这才发现,师傅是当真脸色不善,一缩脖子,“我忘了,哪里路过时胡听来的。”
说罢就让师傅踹了一脚。
她也不敢辩,只能结结实实挨了,一板一眼跪坐在边上。
“年纪轻轻,要是还想要脖子上这颗脑袋,嘴上就得有些个把门的。”老师傅睨着她,脸色沉沉,“这么些年了,规矩还学得这样不成体统。你刚才这些话,要是拿到前头那些人跟前去说,便就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处,扔到山沟里罢了,连埋都省得埋。”
少女这才像当真吓住了,脸色微微发白,认错道:“师傅教训的是,我再不敢了。我也是这么些人里,只同您亲近,知道您真心疼我,在旁人面前绝不敢多嘴半句的。”
老师傅只轻哧一声,点了点头。
还未待说什么,陡然间,却听一旁半山上传来一声清啸。
顷刻之间,马蹄声大作。
“不好!”她脸色一变,连忙抛了手中的烟杆,立刻去摸腰间佩刀,“有劫道的来了!”
说着,还骂那少女:“就你一张乌鸦嘴,出门前就该拿土给你填了。”
少女方才还一副机灵模样,却也不想真能遇上山匪,头一回碰见这等事,一张小脸吓得煞白,抽了两下才将刀□□。
她脚下微微打摆,强立在车头,苦着一张脸,“我是扫把星还不行吗?姑奶奶,还真来呀。”
这三两句话的工夫,来人却已从山林间现形了。
果然是一队山匪,且人马众多,乌泱泱的总有百余人,举着大刀,喊得震天响,身下的马又跑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眼前。
前头的车上自然也是瞧见了,就听有人大喊:“快走!冲出去!”
各辆车上的人,都一边拔刀戒备,一边拼了命地挥鞭抽马,将马赶得连喘气儿的当口都没有了,只求快些冲出这个山坳。
这山坳路窄地险,两旁都是山头,回旋不开,她们哪比得上山匪熟悉地形,要是在此处打斗开来,即便是功夫高强,怕也要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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