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了太后坐在首座,楚滢硬扯着苏锦,一同坐在身边。
苏锦在满殿目光中,颇不自在,低声道:“陛下,臣不该如此逾矩。”
“哪里就逾矩了?”楚滢认认真真,“你是我的帝师,与我同席都是委屈了你,要是父后不在,敬你坐首席也是当得的。”
身边人面露无奈,“若您的帝师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那满朝文武大约是不会有异议,可是臣……”
“你怎么了?”楚滢在桌子底下揪他袖子,不依不饶,“你到满头白发那天,也得坐在我身边,可别想跑。”
“……”
苏锦哭笑不得,一时竟无话可以回她。
她这才像有几分满意一样,手指悄悄在他手心勾画,搅得他一阵酥痒爬上心尖。
“谁敢有异议,就来亲口与我说。”她道,“我身边的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早些习惯起来也好。”
苏锦在她陡然霸道的口气中,也只能败下阵来,万一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推拒,他倒也深信,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此时,却见席间有一人起身,举着酒杯道:“臣敬陛下一杯。”
她此言一出,满殿里闲聊饮酒的人,都静了一静,楚滢立刻就收了玩笑神色,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蹙。
恭王。
她的姨母,她两世的劲敌。
“皇姨,”她端起面前酒杯示意,笑得亲切,“近来可好?”
“托陛下和太后的洪福,臣一切都好。”恭王亦笑容满面,“陛下年少登基,未足一年,而如今颇有主见,政绩不凡,实乃是我大楚之幸事啊。”
说着,也向她身旁的苏锦一笑:“苏大人任帝师之职,亦是操劳许多,功不可没。”
话乍听是好话,脸上也是挂着笑意,只是殿中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都噤声不言,只作壁上观。
只有几家的男眷,不解其意,还在小声交头接耳,并不明白眼前看到的是什么场面。
楚滢微微一笑,恭王这是当众开涮她来了。
朝中皆知,当年恭王原是储位的有力竞争者,落败于先帝,心中本就不服,如今先帝骤然驾崩,她这个年轻的小皇帝羽翼未丰,恭王揣着的是什么心思,几乎是人人心里都有数,暗地里观望站队的,更是不少。
她登基这些时日以来,在苏锦的相助下,先是与叶连昭通密信,调回天机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是绕开兵部,自己动手建厂造火器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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