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夏六点多就醒了,她下意识睁开双眼,本以为哥哥肯定还在睡,却没想到正对上孟清宪的眼睛。
他把她搂在怀里陪着她。
“醒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
既然已经被看到,那就没办法再装睡了。
“嗯,醒了。”
孟清宪拨开她鬓边的头发:“怎么醒得这么早?”
孟夏将他抱紧:“梦到你了,梦到你不要我了,喜欢别的女人,特别生气。”
要是平常孟清宪肯定会揉她脑袋,说哥哥怎么会喜欢别的女人,但今天孟清宪却沉眸看着她。
“夏夏,你有对医生说实话吗?”
引起孟清宪怀疑的不止孟夏的神色,还有医生告诉他孟夏表现的太好了,什么都很配合,不像需要心理辅导的人,反而像是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孟夏一下就清醒了,想着怎么跟哥哥解释才好,不解释是不行的,哥哥已经问她了,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过了好几分钟,孟夏轻轻开口。
“哥哥,其实我被郑钧关起来过。”
这时候用一件事去分散孟清宪的注意力是最好的,郑钧自杀前孟夏和他的对话就是在说这个,原本她永远不想告诉孟清宪,因为不想再加重他的自责,这时候却不得不说出来。
果然,孟清宪的声音一下绷着颤劲。
“关在哪里?”
“就在后面郑家搬去的四合院。”
郑家倒了以后搬去了很早以前的四合院住,那里很偏僻,早就没人住了,院子外有一扇小铁门,锁着各种灭火的工具,门上还栓了一根铁链垂在地上。
那天快要下雨,天阴的可怕,孟夏送完钱想赶快回家,但郑钧却拦着她不让她走,他将她推搡进去,用铁链将她锁在里面,任她怎么呼救也不放她出去,就在外面看着她。
再晚回去哥哥会发现的,孟夏满眼泪痕,只能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握着铁栏杆求郑钧,一遍遍说我求求你。
现在孟夏依旧不想回忆那天的事,如果能重来她宁愿死也不会求郑钧。
孟清宪将她抱紧,他了解夏夏,夏夏肯定死也不愿意说出这样的事,而且郑钧居然敢把夏夏关起来,那样毫无尊严的关起来,铁门、铁链,那和关在笼子里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郑钧的尸体已经火化了,孟清宪甚至想鞭尸。
他感觉自己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郑家人已经死了,只剩一个不满十八岁的郑铎,还被偷渡了出去现在不知死活,岑锋也救了夏夏,夏夏不会允许他杀他。
现在孟清宪空有仇恨,却没有报仇的对象,因为一切对他来说是那么容易,只要他轻轻动手就能让所有欺负夏夏的人消失。
也正是如此他才更自责,明明一切那么容易,但他却没有发现,让夏夏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