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孟夏只委委屈屈的睡了三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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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孟夏早早的起来穿衣服洗漱,然后提着包走出了院子。
——在医院休养是很无聊的,见她状态好些了孟清宪并不阻止她白天出去,想出去玩或者去店里看看都是可以的。
现在时间还早,天刚蒙蒙亮,孟夏停在湖边的一颗柳树下,先给郑铎打了个电话。
郑铎的声音很低,说夏夏姐等一会儿,他很快就到。
孟夏没听出什么不对,他瞒着郑钧压低声音是正常的,但其实郑钧早就以这几天很危险,要隐瞒踪迹为由关掉郑铎的手机提前掉包了。
挂断电话,孟夏凝视了一会儿湖面,又拉开包看了一眼里面的袖珍手枪。
——其实她今天会去也是因为想亲手杀了郑铎。
郑铎还太小,才满十六岁不久,她不想哥哥背负杀一个小孩的负担,这太沉重了,由她动手最好。
而且她也不知道哥哥了解更多后会不会杀了郑铎。
事情发生的时候郑铎太小了,也从来没有参与过郑家问她要钱的事,反而想办法帮助她,给过她钱。
那是从什么时候孟夏开始转变心态的呢?
是孟夏参与某个设计项目的时候。
学校组织的项目,正好在郑铎留学的国家,孟夏就想去看看郑铎。
那时她已经快吃不起饭,本来就瘦的身体又连着瘦了好几斤,但当她去到郑铎学校的时候,却看到郑铎正在学校和同学踢足球。
清晨的阳光格外好,连草地都泛着金光,孟夏站在操场边,看到郑铎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身上是几万块的校服球鞋,毕竟这所学校光入校费用一年就几十万,更别提其他的开销。
这些都是她的钱。ЯΘūωěňňρ.мě(rouwennp.me)
从那一刻孟夏明白了,没有例外,他们都是加害者,包括郑铎。
孟夏转身就走,从此再也没和郑铎说一句话。
将包里的手枪放在夹层,又紧了紧上面特制的消音器,孟夏离开医院开车前往那条老街。
清晨的街道格外寂静,这里大多数店都已经关门了,只有书店还开着,店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卖些武侠之类的二手书。
孟夏把跑车停在路边,下车走进店里,里面的老人坐在店后门旁边,正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翻看小说,看到孟夏也没起身,只对她点了点头。
——其实有一把枪正从门缝中顶着老人的腰。
郑钧很清楚,孟夏是很谨慎的,来见郑铎一定带了枪,而这里又是北京,他要想抓住孟夏就不能发出一点声响,不能引来任何人,不然孟清宪安排人不到十分钟就能赶到。
孟夏没有起疑,她沿着书柜走了走,看到结账的柜台旁有一个老旧的香炉,摆着关公老爷的像,白色的烟气缓缓上声,闻起来有股浓郁熏人的香气。
她用手散了散烟,转过身去随意抽了一本书,一边翻看一边等郑铎过来。
但等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人有些晕,很可能跟刚才吸入的那一口浓郁的香气有关。
她立刻放下书就想走,同时把手放进包里,可已经有一个人提前从柜子里跳起来,丢了手里的湿帕子,从背后捂住了孟夏的口鼻。
——孟夏脚蹬着挣扎了几下就晕了过去。
而那边的老板虽然只吸了少量烟气,也已经昏昏沉沉的了。
老人头一栽靠在墙上,孟夏被人从后门带走,前面的跑车孤零零的停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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