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前交了两间的点数,但是昨晚只住了一间。”她语气十分认真,“应该退还他们一个贡献点。”
一片令人尴尬的静寂,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四面八方投来的一道道充满好奇的八卦眼神虽然无声,却十分火辣。
归真脸色爆红,差点原地爆炸。
“咳。”宸元道尊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面上仍旧一片淡定,眼神望天,语气诚恳,“贵店真是童叟无欺,谢谢。”
……
刻着青鸾纹饰的白色飞舟缓缓升起,朝着祁国北面的方向驶去。
“宸元,我们现在去哪儿?”归真脸上的热度好不容易降下来一点,站在周竹桢身后,牵着她腰间的丝绦,仍旧不好意思和她靠得太近,也不好意思喊她小名。
虽然云端上没有其他人,但他总有种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紧张感。
“去北宜江看看。”周竹桢说,“昨天那个小姑娘说近几年那边经常决堤,金丹修士绘阵都控不住,都到了这里,就顺手解决一下。”
飞舟掠过天际,留下一道白色的淡痕。
……
飞舟速度很快,一个凡人国度之内,半盏茶没过就到了。
周竹桢降低了飞舟高度,随即微微皱眉。
肆意泛滥的江水无边无际,浑浊的洪水中露出零星的屋顶,合抱粗的树木拦腰折断,人畜泡胀的尸体都浮在水面,万顷良田一夜之间成为泽国。
不远处有法术的波动传来,灵识扫过去,是问道门的筑基修士在修补堤坝。
“还没解决吗?”归真也有些诧异。
他是知道问道门有紧急备灾预案的,通讯处昨晚已经收到消息,按惯例昨晚就有人过来处理了,到现在决口还没堵上,不合常理。
“过去看看。”周竹桢敛眉,飞舟盘旋一圈,朝着堤坝的方向俯冲下去。
溃口的江水湍急奔涌,轰鸣声震耳欲聋,一侧有两个着白底靛青纹饰道袍的筑基修士,都是男修,一人盘膝而坐,似乎在调息恢复,另一人双手结印释放法术,试图堵住奔流的江水,后面跟了一帮凡人,看打扮像是当地官员衙役,用一根两指粗的麻绳捆在腰间,串成一串。不远处的高地间看得到零零散散的难民。
天上还下着雨,所有人都淋得浑身湿透,释放法术的筑基修士满面疲惫,手上的土系法术在决口支撑不了片刻,就再次被冲垮。
“我们还按之前说好的隐瞒身份吗?”归真问她。
“不。”周竹桢拧着眉,“计划有变,这次事情不太寻常。”
归真有些不解,周竹桢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河道。
“这堤决得很不自然。”她说,“普通决堤往往发生在受江流冲击较大的河流凹岸,这一段河道流畅笔直,河堤稳固扎实,为何会决堤?”
“宸元怀疑,是人为?”
周竹桢摇头:“要真是凡人所为,我们倒不用插手太多,把河堤堵上就是了……但我觉得不是人干的。”
北宜江不是第一回决堤了,祁国并没有太大的政治动荡,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凡人政权有什么理由反反复复把河堤挖开淹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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