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不过一个小小的金丹执事, 哪里敢扰道尊闭关?”金丹修士摇摇头,“道君若要求见, 不如先去禀报掌门。”
掌门……掌门却直接告诉她,此事没有转圜余地。
陇月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固执地跪在阵外, 金丹修士叹了口气, 转身离开了。
道尊之前亲自传下命令,声称闭关养伤, 无论何人求见一概不见……这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知月道君如此执着,真不知是为了什么。
……
含光峰正殿内,归真收回灵识。
“怎么了?”周竹桢问。她眉间窍未愈,放不出神识,对外界情况的了解基本依靠归真传递信息。
“没事。”归真给她系好寝袍,并不想让这种事情扰了她心情,“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方才有个筑基弟子踩着飞梭从边上过去,飞梭里都积满了水,他飞一段就要停下来倒一回水,倒也挺不容易。”
周竹桢听着他形容, 露出个浅淡的微笑。
她闭目时比从前少了很多锐利之气,表情恬静温柔,归真看着她一身雪白的寝衣,长发披散,身形略显单薄,眼神不由得有些凝滞。
他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周竹桢很自然地把归真剑拿了出来。
归真突然想到上次回帖中提到的“主动”。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宸元……我可以不回剑里吗?我……我和本体一起陪着你,应该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吗?
周竹桢有些困惑地想了一想,好像还是有点不一样,不过归真回来这么久,一直对她百依百顺,从来没有提出什么要求,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他也从来说没有,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要求……应该答应他吧?
“那……好吧。”她点点头,往里面蹭了一点,掀开被子,“那你睡这边。”
这样也好,归真有时候实在太固执,不让他回灵剑,他能在房间里保持跪坐姿势守一晚上,而且绝不肯离开她身边去别的地方。
反正她也不是没和别人睡过同一张床……没道理溯流可以归真不行啊。
归真那句话说出口其实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实在太莽撞也太唐突,却没想到周竹桢竟然答应了。
他心跳如擂,慢慢宽了外袍,在软榻外侧躺下。
周竹桢把归真剑放在床榻中间,仍旧侧身握着剑柄。
归真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放下帷幕,弹指灭了灯火。
周竹桢以为自己会不太适应,但她竟然有一丝安心感,另一个人的体温从手背传过来,温温热热,她很快也有了点困意。
周竹桢快睡着了,归真却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