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侍弟子应下,又有些犹豫地喊住她,“道君……”
“何事?”
“您……”随侍弟子指了指自己额头。
周竹桢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伸手化出一面水镜。
镜中的女修皮肤白皙,眼圈微红,眉心一点金印光华耀目。
这,这是什么……
周竹桢伸手摸了一下,那一处的皮肤仍旧光滑,并没有凸起,这枚金印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眉心还有点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这枚金色的印记形状有一点像流云纹,又有些变化,似乎是一个符文,结构并不复杂,但是她不认得。
这是师父留给她的吗?
她心里乱糟糟的,虽然有些纳闷,但暂时顾不上琢磨这是什么。想来含光道尊总不会害她,只是这样子难免引人注目,又是这个关键时候,还是不要让人瞎猜为好。
她心念一动,用虚无玉掩盖住额上金印,往西侧殿去寻宁舟剑尊。
周竹桢过去的时候,含宁道君也在那里,一见她就迎上前来,焦急道:“你师父现在怎么样?剑尊说他伤得很重,怎么也不让人过去看?”
周竹桢看了一眼宁舟剑尊,含宁应该给她治疗过了,她并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整理仪容,虽然外伤是愈合了,但神情十分疲惫,一身紫色道袍破破烂烂,耷拉着眼皮,专注地盯着地上的一小片阳光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布下隔音阵法。
宁舟像是才发现她回来了,抬起头来,轻声问:“送他走了?”
“嗯。”
含宁从她们简短的沟通中明白了什么。
她脸色一下煞白,嘴唇哆嗦着问:“走了?你们说谁?去了哪儿?”
周竹桢上前两步,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低声道:“师尊他,陨落了。”
含宁道君如遭雷击。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周竹桢转向宁舟剑尊,跪了下去,“谢谢您送师父回来。”
含光道尊说珉洲天魔封印一役极为惨烈,那么多炼虚修士都陨落了,看宁舟剑尊之前的样子,显然也受伤不轻,她没有先回门派稳定局势,而是不顾自己伤势,日夜兼程把含光道尊送回问道门,这是大恩,不能不记。
“我和含光道友故交之情,总不能放任不管。”宁舟剑尊慢慢地说,她微微拧着眉,似乎在斟酌什么事情,过了一会儿才道,“宸元,你为你师父安排一下身后事,我们就出发去凌云剑派吧。”
“剑尊?”周竹桢猛地抬头看她。
“瀛洲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宁舟剑尊说,“你现在……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之前受的伤还没有恢复。瀛洲的炼虚修士可不止一人,含光现在又陨落了……以那人的做派,多半是要对问道门下手的。本尊虽然受了些伤,护住你还是足够了。”
宁舟也十分无奈,若是她状态稍微好一些,替他们解决了容宽再走也无妨;但是她经历了珉洲那一场苦战,受伤着实是重了些,带着含光回问道门已经是极限,若是和全盛状态的容宽打上一场,实在是没有多少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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