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霁端起茶水,捏着杯盏轻晃了几下,黑眸看着杯盏中只剩下一半的清茶。
缓缓道:“今日,我与你堂兄进宫,在殿外侯了半个时辰。入殿后,便详说了在在官船上所遇之事,包括有人故意推你落水的事情。随之又等着侍卫把青竹抓回来的那两个人押进了宫中,再交由慎刑司严刑逼供。”
温盈惊诧道:“那个以酷刑而让人闻风丧胆的慎刑司?”
沈寒霁点了点头:“便是你口中的慎刑司。”
“不需一个时辰,那两个妇人都如实招待了。她们供出了清宁郡主要害你的事,也承认原打算在船上高呼有水寇,以制造出动乱。而在趁乱的时候,找准机会把你推进河中,但不曾想真的出现了水寇,也就顺势而为,刻意与你上了同一艘小舟,推你下河,再让人误以为她们是水寇的探子,以此嫁祸于水寇。”
温盈压低声音,问:“皇上信了?”
沈寒霁把杯中剩下的一半茶水饮了,微微摇头:“半信半疑。”
“但清宁郡主害你,原就有先例,如今人证又俱在,容不得她抵赖,所以先行关押,关于水寇一事,也需等到水寇船到达金都,再细细盘问那些被俘虏的水寇,从中调查。”
沈寒霁今日在宫中也知道了水寇船平安度过了埋伏之地后的事,他也告诉了温盈。
那日,被烧得残破不堪的水寇船到了关卡处,被十艘船为得水泄不通。
靳琛拿出了杜掌使给的通关文书,以及详细的说了遇上了水寇且船上有官银和兵器的事,恳请把船护送到金都。
金淮水运都指挥使意识到事态严重,与下属商议过后,派遣五艘中等船,共五百人护送其进金都。大概明早就能到金都。
而后金淮水运都指挥使也在命人护送船回金都后,派人去他所说的埋伏之地和码头都调查了一番。
那两处最好的埋伏之地,无论是从地上的脚印,还是小船在岸边停留过的痕迹来看,都说明了不久前真的有大批人在此停留过。
而且在码头小镇上,盘问了镇民,镇民也都说那日似乎来了许多的怪异的人。
这些证据,都印证了沈寒霁当时在官船上的猜测是对的。
有人利用水寇,再在官府中安排了内贼,这些都非同小可,深究下去,恐是有人想要密谋造反。
若是这官银和兵器被夺,不远便是金都。若有人欲谋反,只需寻个隐蔽的地方把兵器藏起来,等造反之时再来寻,也不需要大批从别处运来而招人怀疑。
而一百万两的官银也能作为粮饷,几乎可支撑十万人的军队半年多的粮饷花销。
所以说此次能官银与兵器能平安送达金都,沈寒霁确实是立了大功。
“若细究的话,皇上应当也会知道清宁郡主与此事无关,查清楚之后她会被平安无事的放出来吗?”
温盈现在最为担心的便是这个,若清宁郡主被放出来了,恐怕真的会疯到极致,会与她同归于尽。
沈寒霁微微摇头:“阿盈你且过来。”
在温盈不解的目光之下,沈寒霁倾身过去,温盈也附耳了过去,听到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帝王家,于密谋造反而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便是血缘再亲,也无亲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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