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低头,西戈的手按在她的衣襟,留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她眼神微怔,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托住西戈的身体:“……你说。”
西戈侧过头,一双乌黑的眼从凌乱的发丝中露出来,亮亮的,像是倒映出漫天的光。
他说:“我是真的很高兴。”
因为那个时候,文刀袖没有选择杀他。
即使原因不同,西戈也体会过被所有人排斥的孤立感。
“元帅在想什么呀?这么危险的孩子怎么能随便放在身边”
“听说他身上留有实验的副作用啊,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异化成晶兽?”
“真可怕……万一他发起病来,连自己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但这些话语,落在十三岁的西戈耳中却不懂。
他没有乱发脾气,只是因神经敏弱而控制不住身体。
他不想攻击其他人,他们却总是尖叫着后退。
——他的手中不曾握有尖刀,将武器放入他手中的,却是那些人。
所以……不管是罪犯的儿子,亦或是危险的实验体,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只是同样因外界施加于其身上的伤害而不停挣扎罢了。
“夜鹰……”西戈感到意识逐渐离开身体,一股熟悉的躁动感正取而代之,“你……咳……答应过我的。”
他奋力伸出手,想要抓住夜鹰,手指却使不上力,徒劳地从她的袖子上滑落。
“如果……如果我再暴走了……”
夜鹰意识到什么:“……西戈?”
但她没有再得到回应,西戈的头垂了下去。
夜鹰想起之前斯托的话:“那小子来的时候状态就很不对,脸白得像个鬼,身子还软绵绵的。”
难道……她反应过来,抬起头,对一旁的宪兵吼道:“都让开!”
军官:“什么?这孩子需要治疗……”
“疗”字还没出来,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军官的帽檐落了下来,上面有一道整齐的切面。
他瞠目结舌,正想弯腰去捡,视线里忽然多出一双脚,军官缓缓上移,对上一双猩红的眼。
方才还无力倒在地上的白衣少年正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面前,注意到他的目光,嘴角缓缓绽开一个扭曲的笑容。
军官下意识道:“你……”
突然,从旁撺出一个人影,夜鹰一把扑开军官,又飞速从地上拾起一把短刀,反手护住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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