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孟欣然却很少会忽然到访,哪怕是一时心血来潮,往往也会提前至少一两个时辰打发人过来送帖子或是传话,因为怕耽误她读书或是生意。
这也是孟欣然看似豪爽,内里细心之处。
可此刻听下人禀报,却是孟欣然直接上门来找贺云樱,这就多少有些反常了。
萧熠想了想,便比了个手势:“尹六?”
贺云樱一边往外走一边想:“应该不是吧?欣姐姐是跟尹六叔挺聊得来,一开始我也觉得可能有点什么,但后来看着又觉得只是朋友。”
萧熠不免有些遗憾,他这次赶回京城是因为母亲生病,再几日又得启程回蜀州,就算名分能定下来,能在京城跟贺云樱亲热的时日也就这么些,眼下却又被孟欣然搅局。
想到这一点,掌心越发痒痒的意犹未尽,只好跟着贺云樱往外走,同时一哂:“我听说尹六跟他们家里最近斗得很凶,说不定也是靠这个卖惨招孟欣然心疼呢。再说,尹毓算什么长辈,不用叫他六叔。”
贺云樱脚步忽然一顿,斜睨萧熠一眼:“‘也’,‘卖惨’,‘招心疼’?”
萧熠登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脚步随之停下,虽然没有心虚,却也在贺云樱的眼波回转之间讪讪住口:“我,真惨。”
此时两人还在萧熠书房院子里,除了林梧与柴兴义这两个心腹在数步之外侍立,并无旁人。
贺云樱微微环视周围,便回身一步,几乎是逼着萧熠退到院墙边,低声道:“你惨不惨的,我不知道吗?既要我怜惜,就得好好伺候,知道吗!”
声音小小的,语气凶凶的,眼睛明亮而樱唇嫣红,狡黠凶狠兼存,娇美可爱皆有。
萧熠心里像是要融化一样想将这凶恶小妖精抱起来亲个够,又满心痒痒地想将她直接掳走带去任上,每天关门欺负不停。
但这样那样的想法再多又如何,最终他还是得躺平投降,甚至因为顾忌到底在院子里,也不敢伸手抱她,只能低声应道:“知道,都听你的。”
“咳咳。”贺云樱忽然干咳了两声,有点用力。
林梧与柴兴义自然是应声望了过来,但下一刻注意到萧熠与贺云樱那样近地贴墙几乎站在一处,两人赶紧各自回头,背向他们。
贺云樱这才抬头,主动在萧熠唇上亲了亲,随即转身便往外走。
萧熠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他就这样,当着自己的属下,被未婚妻恩幸了?
虽说那两人本来也知道他去给贺云樱当伙计的事情吧,但这一刻,还是不免再生出要将这两人赶走的念头……
贺云樱那厢却不再想萧熠了,因着在院门处与萧熠多纠缠了两句话的功夫,随后的脚步便加快了不少,几乎是赶回如意轩去见孟欣然。
一进门便吓了一跳——孟欣然居然眼睛红红地落着泪。
“欣姐姐,这是怎么了?”贺云樱赶紧过去,拿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又赶紧叫人拿热水来,给孟欣然绞了巾子擦脸。
孟欣然将脸埋在那热巾子里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了眼泪,开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