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说这十天不去看萧熠,也不完全是故意欺负他,确实也是没多少时间。
萧熠这边其实也不算太过轻松,抄书的事情对他而言并不难,但外头送来的公文却是越来越多。他先前领了出京的差事是八州巡查,象征性地在暨阳露面一次之后就潜回了京城。
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放下了这八州巡查应该做的事情,其实刚好相反,他在暨阳明着宣布自己会微服私访,所以这辖下八州全都提心吊胆,因为没有听到萧熠到了旁的州,便会担心是不是正在本州查访。
事实上萧熠自己是在京中给贺云樱做结巴苦力,但他的青鳞卫与亲信探子已然分至八州。
而他年下会有一次正式的“回京述职面圣”,届时探查之事是要综理呈奏的,所以他得了这十日的闭门机会,也是左院与暗道所通的北府之间频频往来,尽快处理公文密信等事。
忙忙碌碌间,数日忽忽而过,中间孟欣然登门了两次,都是过来想提醒贺云樱要小心柏秀才身份有异,接近她别有用心云云。
贺云樱虽然感动于孟欣然的关心与好意,却也不能失言相告,只好借着铺子里的繁忙含糊遮掩,拉着孟欣然帮忙,转开话题。
孟欣然无法,主要也是始终查不到什么柏秀才出身问题的铁证。
只好在十月十二那日,十天抄书之期满足,当颇为疲惫的萧熠主动到贺云樱的东院送书时,孟欣然冷笑一声,敲打警告:“柏秀才真是好字好才学,一定要好好给你们东家做事,老实本分,才是最要紧的。若是瞧着她心善宽和好欺负,就起那不该起的心思,莫说靖川王府如何,我安逸侯府便先不能放过!”
“是——是。”萧熠将十二册犹带墨香的书册放在书案上,拱手行礼。
贺云樱拿起来翻了翻,字迹潇洒漂亮,书写整齐,诗文编录精妙,也不知是花了多少功夫的。
她其实知道这个时节他公务会很忙,本说这半个月各忙各的,有几册拿来让身边的人看到有个交代就完了,他居然还加倍抄了。
这已经不是勤勉与否,是何必这样辛苦。
“回去休息罢。”贺云樱温言道,“这些天辛苦了,月钱加一倍。今日铃兰他们在铺子里忙,灶上有剩下的点心,也拿几块。”
“是。”萧熠欠身退了出去。
但他并没有去厨下拿什么点心,毕竟,在自己的生辰之日,他多少是有那么一点点,不想吃冷饭的。
而他慢慢往外走的时候,又听到里头贺云樱跟孟欣然继续说笑:“好,等下跟你去,那晚上也在那边吃饭吗……”
她竟全然不记得今日是他生辰。
萧熠微微舒了一口气,默然回到左院。
其实他从十岁起,一直到元服,都没有庆祝过生辰。具体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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