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强自调整呼吸,勉力克制,好容易与她这样靠近,并不舍得再推远些。
可她像一枚鲜甜娇艳的红樱桃一样在他嘴边,他却不能吃,心头煎熬竟也不轻松。
忍了又忍,才勉强应道:“我以后,会改。”
“以后?”贺云樱白皙的手指轻轻掠过他的嘴唇,从左至右,又从右至左,随即沿着他的下颌再一路轻滑到咽喉,“谁说,一定会有以后?”
她的指尖极其柔软,力道更是轻如落羽,萧熠一时间几乎用尽了全力才能遏住这直入骨髓的心痒与火焰,但呼吸到底还是粗重了些许。
“云樱,”萧熠抱着她的手再次紧了紧,“你怪我拿你当猎物,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猎物?从前,你喜欢我,我便成了你的人,不是么?”
“是呀。”贺云樱倒也不否认,她此刻觉得头沉沉的,直接倚在萧熠的肩上蹭了蹭,指尖还是继续在他脖颈与喉结处无意识地滑来划去,“我从前,是喜欢过你。哎?”
她忽然又冒了个念头,坐直身子:“马车会经过玉泉寺对吧?我想去后山松亭,当初我是怎么在那边瞎了眼看上你的呢?”
萧熠略略气结,哪怕知道她在他怀里,一句接着一句的“从前喜欢你”“瞎了眼看上你”,还是扎心。
不过,贺云樱难得任性一回,他还是敲了敲马车板壁,吩咐下属改道。
而下属同时亦有旁事禀报:“尹六爷与孟小姐的车远远跟着。”
“欣姐姐担心我呢。”贺云樱叹了口气,“怕我叫坏人拐了。”
萧熠挑了挑眉,他向着贺云樱是没脾气的,对旁人可就不同了,随手抚了抚贺云樱的背,同时向外吩咐:“放消息给尹六的人,说安逸侯要从上林营回来。”
尹毓之所以敢选择这个日子请孟欣然,就是因为安逸侯奉旨去上林营巡查三日。
若是被他发现,莫说孟欣然吃不了兜着走,安逸侯火起来参尹毓甚至昭国公府一本也是有可能的。
贺云樱斜睨萧熠,再次伸出她白嫩纤细的手指去戳他额角:“殿下好手段,攻敌之所必救。”
萧熠弯了弯唇,回身再次揽她入怀:“当初,他们刺杀我的时候,也是瞄了你的,同样的意思,因为知道伤了你,就是要我的命。”
贺云樱想了想,终于发现这一晚上的话,就这个无法反驳,于是摸了摸在昏黄灯光下,萧熠那张越发俊秀如玉的面孔,叹了口气:“哎,红颜祸水。”
很快,马车到了玉泉寺,青鳞卫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竟是一路直到了后山松亭。
此时已经很晚了,夜月如水,十月初冬的风很是寒凉,贺云樱虽然穿了披风,可或许是车里太过温暖,下了车还是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萧熠车里备了大氅,直接将她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