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自是从善如流,含笑应了:“这个好说,那我们不打扰了。”
到了这时,国公夫人叶氏已经亲自赶过来了,当面焦急,赔情之外当然也说要先让孟欣然换衣服,再让家里子侄赔罪云云。
孟欣然却哪里愿意多停留呢,只是知道尹琼江的这点筹谋应该是不敢让尹家长辈知道,所以对着国公夫人倒也没有不客气,礼貌笑笑敷衍两句,便跟着萧熠与贺云樱一起告辞了。
很快先回到安逸侯府,更衣梳洗,萧熠与贺云樱则在花厅吃茶等候。因为此事闹成这样,安逸侯当然要与昭国公府的长辈查问几句。
若是安逸侯也直接拂袖走人,那翻脸太过彻底,之后的回旋余地便小了。
个中道理,萧熠与贺云樱都心知肚明,所以两人对于在孟家多等片时,并不意外。
只是身在孟家坐着吃茶之间的相对静默微妙,却并不亚于在昭国公府。
萧熠到得此时已经不太关心贺云樱先前行程如何,他还是有旁的话想问——譬如,到底要这样推拒他于千里之外到什么时候?
若不是有孟欣然这件变故,贺云樱是不是连这两日的好脸色都根本不会给他?
可这话在孟家同样不能问,他又不能先走,更不能带走贺云樱。
毕竟孟欣然与尹三的婚事不成没什么,若是真要带着孟欣然到南阳居求医,说不得去住几日,那他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跟贺云樱好好说话。
因而眼下即便心中有些挂着,还是想在她身边多坐一刻是一刻。
贺云樱却对萧熠的这些心绪浮动视而不见。
她不是没留意到,萧熠这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很难让人留意不到。
更何况她还那么熟悉。
可她不想管,五云塔上也好,靖川王府也罢,几番说话里的确将前尘旧事都翻出了不少。
仔细想想,他从前也有不少待她用心的时候。
不管中毒无解,还是先前小产,都不是萧熠的错,只是命。
所以她心中深深压抑的遗恨确实消解了几分。
但是,不那么恨了,却不代表她还有先前那样满心的情意。
反正以前她整颗心整条命都给了他,有多少恩义当不起呢。如今说开了,也不耽误今后各过各的呀。
“咳,你还记得尹毓这人吗?”两人干坐了半盏茶没说话,终究还是萧熠先开了口,强自拉扯些不那么要紧的话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