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便又闻到了隔壁的药味。不过这次并不算太浓,过了一会儿也就习惯了。
到得午后,贺云樱看外头阳光晴好,便将李翰林所赠旧书的剩下那大半箱,并搬家以来师长同窗所赠之书全都摊开来晾晒。
正忙碌间,忽然又有文渊书院的同窗造访,是窦启明与聂大儒之子聂正,还有俞夫子的女儿俞臻,三人是按着荀先生的吩咐来给贺云樱送书与字帖的。
荀先生授课讲学,与文渊书院旁的夫子日程不同,学生不多,时日宽松。贺云樱是最新进门的,原说是温居宴之后的两日到书院去,不想便出了宫变戒严之事。
而昨日晚间荀先生又微感风寒,嗓子有些哑了,这一来二去变成下次授课或许是十日之后,便打发人先送几本书与字帖过来叫她自习。
贺云樱接了书与字帖,连连道谢,又叫剑兰包了些点心送给师兄师姐,感谢对方跑这一趟。
聂正与俞臻都很大方,说笑几句便接了,但递给窦启明时,他脸上竟有些局促:“师妹的点心,我受之有愧。今日先生是吩咐了聂师兄与俞师妹,是我自己坚持同往,也没帮上什么。”
贺云樱不由笑道:“先前师兄帮我也很多,小小一包茶点而已。”
“不是,其实,我今日是有事……有事想请教师妹。”窦启明言辞竟有些含糊起来,他并不善于作伪或掩藏心事,局促紧张之意越发明显。
“那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回去了。”这位聂师兄倒是眉眼通透,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先走,起身告辞。
贺云樱心下微微生疑,她当然知道窦启明对她有些好感,但他此刻的局促之意,却并不像是与男女之事有关。
等送走了聂正与俞臻,院子里若不算剑兰铃兰等下人,便只有贺云樱与窦启明二人了。
两个兰又好奇又紧张,这位白皙温柔的窦公子是不是要跟自家小姐表白?
与此同时,一墙之外的院子里,气氛同样是凝固而紧绷的,本就苍白的某人面色更冷了。
“师妹,可否进去说?”窦启明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东厢房。
贺云樱越发觉得今日的窦启明与平时不同,但相识至今,也知道他心性淳善,当无恶意,便微笑柔声道:“师兄是坦荡君子,有话便在这里说吧。若是有些顾虑,我叫丫鬟们都下去便是了。”
说着打了个手势,两个兰只好乖乖往后罩房过去。
“那我便直说了。”窦启明拱手道,“师妹,我想问你的是,令兄身体如何?可有中毒的症状?”
贺云樱这就很意外了。
但她随口回应得并不迟疑:“家兄奉旨办差去了,我并没有见到。师兄怎么会有此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