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樱闻言也微微意外,这当然是小事,却也不禁随口问了一句:“改了名字?”
“是。”一路悄声快步到了二门,林梧请贺云樱上了马车,“您陪着老王妃去南阳居那天,王爷回来就改了园子的牌匾,这些日子一直在翻修。”
不等贺云樱再问,他又主动补充道:“至于王爷的情况,您到了就知道了。”
贺云樱点点头,心里还是略松快了几分。
看来所谓一死二伤,萧熠属于那个二。
她坐在马车里,舒展手掌,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又随手在自己的帕子上搓了搓,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握得有多用力。
不多时,马车一路疾行到了曾经的蘅园,下车时她竟怔了怔,又闻到熟悉的兰桂芬芳,才确定眼前确实是自己前世住了十年的故地。
曾经的朱漆大门与桐油匾额皆换掉了,此刻门墙颜色更像文渊书院,牌匾也换成了聂大儒的题字——澄园。
而一路随着林梧往里走,更是意外,除了房舍回廊大约实在是无法在数日之间推倒重建,所有的树木花景,甚至假山鱼池,尽皆改头换面。
先前种竹子的改成了树,假山改成了亭子,花圃换了怪石,而原本的怪石则换成了花架与柱子,连影壁翠嶂都换了位置。
贺云樱一路行去,处处陌生,几乎除了房舍方位与几株参天古树实在不便移动之外,已经全无昔年蘅园的影子。
而她最终见到萧熠的地方,是萧熠以前的书房,院子里的花木也已经与先前不同,松竹皆已移走,改植了樱树与海棠,廊下又放了数盆她喜爱的山茶。
不过这些花木外物,远不及房里的药味与血水来得触目惊心。
贺云樱也就顾不得那些,进门先去问季青原:“这是什么情况?”
一眼扫到披衣坐在榻上,满头是汗,面色苍白里又带着些许青灰的萧熠,忽然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
季青原面上竟是又焦急又生气的样子,端了旁边的水盆就往外走:“你自己问他吧。”
言罢直接出去了。
“妹妹怎么来了?”
萧熠有些费力地调整自己的倚在坐榻上的姿势,身上的外袍看似是新换的,却也有被冷汗洇浸的痕迹。
内里并没有穿上衫,而是裹着白布,右胸与左肋下的位置上各有隐隐血迹。
他声音与脸色一样虚弱,但抬眼望向的却不是贺云樱,而是林梧。
林梧立刻单膝跪下:“王爷,季先生说去问一问县主,属下就想着,还是请县主过来看看。”
“出去罢。记四十棍子。”萧熠淡淡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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