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窦启明刚要推拒,忽见不远处一个高大的侍卫朝这个方向跑过来:“少爷,少爷!府里来人了——”
一句话没说完,脚下猛然一个踉跄,可能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直接便往前扑跌。
但这侍卫扑跌的位置已经距离魏喆不远,加上身高力沉,这一推一撞之间,正端着颜料的魏喆也身不由己地向前一扑。
虽然魏喆没摔倒,但那整匣的颜料直接脱手,向着窦启明与贺云樱的方向扬了出去!
“啊!”
“哗啦——啪嚓!”
众人惊叫声中,九色颜料泼洒纷飞,便如在书案与插屏间骤然爆开一朵缤纷烟花。
而就在这变故骤生的电光火石之间,窦启明折身挥袖一挡,本能地再次护住贺云樱。
与此同时当然还有木匣坠地破裂、细瓷片飞溅满地,原本围着谈论书画或看热闹的众人本能地各自退后了半步。
再一瞬反应过来,再往中间望去,只见窦启明的水色道袍已经如同颜料铺,九彩缤纷。
挂在插屏上的清溪书楼序字轴也沾染了五六种颜色,可算全毁。
唯有贺云樱虽被波及,却还不算太过严重。
因为被窦启明挡住了大半颜料,只有她月白外衫的宽袖袖幅处沾上了几点茜红与银朱。
“魏喆!”孟欣然登时大怒,“你这是故意的!”
“哎呦,这是哪里话。”魏喆站直身子,悠闲笑道,“我这不也是让老鲁给撞了么。这哪能算故意呢?”
这无耻的样子,瞎子也能看出这分明是故意撞翻颜料,为的就是毁掉窦启明的字。
但看得出又如何?
荥阳长公主到底是今上的嫡亲姐姐,魏喆若是欺负了孟欣然,安逸侯或许可以打到家里去,可现在是窦启明变了花瓜,贺云樱不过弄脏了件衣裳,安逸侯还不至于为此翻脸。
“呸!”孟欣然又啐了一声,但还是先一把拉过贺云樱,“樱樱,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瓷片飞到你身上?”
贺云樱摇摇头:“没事。”
不过只是身为池鱼的被殃及,没什么大不了。
孟欣然却快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