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内殿门,我一怔,只见言则熙正坐在皇后的床边,蹙着眉望着皇后不语。
言则熙竟然在宫里?怪不得刚才皇后,听闻无逾命人去言则熙府邸行凶时,皇后没站出来阻止,原来她儿子在宫中。
我凑近言则熙,盯着他那张隽秀的脸仔细打量,他真是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坐在皇后床边,满脸忧虑的望着皇后,沉声不语。
穗香上前一步,低声道:“三殿下,穗香已经将娘娘能调遣的所有守备军,均调至殿外候着,保护殿下安全。”
言则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他沈无逾还敢派人,进宫来打断一个皇子的腿不成?赶紧把人撤了,荒唐。”
穗香为难道:“可是娘娘昏倒前说,一定要保护好三殿下……”
言则熙道:“沈无逾说打断我的腿,只是为了逼母后赶快离开念喜宫而已,他的手下,不会真的执行这个命令的。”
穗香抬头道:“可是,沈无逾当着娘娘的面,掐死了含香。”
言则熙道:“那是含香那个贱婢活该,沈无逾是什么人?他是堂堂定国侯府世子,手握三十万大军的镇国之将,一个宫女都敢公然斥责他,被他掐死难道不是活该吗?”
穗香委屈道:“他此举分明是没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言则熙冷声道:“放在眼里?哼,现在父皇昏迷,随时都有可能殡天,我是戴罪之身,刚被父皇赦免放出来,郭游麟脑袋上还顶着叛国之罪,眼看活不成。现在的母后,等同于断臂之人,在这朝野宫中,这个皇后之位形同虚设。”
穗香听到这,难受的捂住嘴,哽咽道:“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对娘娘无理,他沈无逾就算再有权势,也不过是个臣子罢了。”
言则熙嗤笑道:“臣子?哼,当下的局势,你还看不出来吗?若有朝一日,父皇一咽气,那这夺嫡之争,就相当于是沈家说的算,他们想让谁当皇帝,谁就能当这个皇帝,这个时候,你们去得罪沈无逾?真是找死。”
穗香呜咽哭出声,脸上一副委屈不甘之色,肩膀气的直颤。
言则熙不耐道:“滚出去,把殿外所有的驻军都撤掉,这个时候了,不要再引火烧身。
说完,言则熙看了一眼昏迷的皇后,沉声道:“去催下太医,人怎么还没到?”
穗香闻言,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恭敬的退了出去。
我站在言则熙身边,望着他那双疲惫的眼,一时有些茫然,言则熙变了好多,他以前是那样一个张扬的人,被这一遭挫折,弄的整个人性格都变了。
晾儿在一旁唔囔道:“三伯伯真是倒霉,摊上了个这样的娘,若不然的话,我觉的三伯伯,以后一定会是爹的好帮手。”
我诧异的望向晾儿,眨眼道:“三伯伯?”
晾儿点头道:“对啊,爹不是老六吗?这是他三哥,不就是我三伯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