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娘站在台上,神色无比尴尬,想必她就是随口一问,没成想正好戳中了这位魏公子的痛处。
不待季娘出声,只听二楼包间砰砰几声响动,抬眼看去,竟是各个包厢里的随侍小厮,接二连三的纷纷打开了自家包房的窗户,从南到北。
除了正中间的三间雅房,依旧门窗紧闭。其余的窗户都有人纷纷探出头来,有打趣魏公子的,讽刺魏公子的,甚至还有主动邀请他的。
“魏大少,你好大的脾气啊?谁叫你来晚了,没抢到包房。抢不到就在大厅安心坐着,喊什么喊。”
“就是啊,抢不到就抢不到,别跟个怨妇一样,扰了大家的心情。”
“这你们就不懂魏大少,今儿魏大少之所以火气大,是因为赶上金姑娘登台,魏大少一心想让她作陪,备好了银两。准备一举拍下金姑娘。”
“那他坐在大厅不是也能拍吗?”
“这你就不懂了,大厅能拍是能拍,拍完了这不是不好办事吗?”
哈哈哈……全场的爆笑声,快把房顶给掀飞了。
“魏公子,在下胡某,江苏茂才庄老板,久闻魏公子大名,像魏公子的身份,坐在大厅的确不合适,不如过来跟胡某共饮几杯酒如何。”
我侧过头问镶玉:“你知道这个魏公子吗?”
镶玉脸色有些难堪,微微点头:“他是三品户部侍郎魏梁栋的公子,经常出入教坊司常客,我同他起过争执。”
“因为何事?”
镶玉抿唇气道:“她强迫清官唱黄曲,还在大厅……强行脱清官的衣衫。”
我叹了口气,又是个二世祖,还是个跟镶玉有过节的二世祖。看来今儿上台,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教坊司的客人跟教坊司的姑娘,对镶玉登台的态度,简直是一天一地,两处极端。
客人们在教坊司消遣娱乐,醉酒兴奋之余,偶尔会有玩出阁的时候,而只要被金镶玉碰见了,无需多说,肯定就地上演一出路见不平一声吼,镶玉这些年在这教坊司,给姑娘们做救世主都习惯了。
所以只要扫一眼台下众人的表情,基本就能确定,今儿这帮人大部分都是来看镶玉笑话的。
这局不好带啊,有点难度啊。
我还在思量间,听见季娘在台上朗声道:“诸位爷,今儿要登台的姑娘,想必大家也熟悉,就是经常在教坊司维护秩序的金姑娘,金姑娘犯了错,刑部下文书让她在教坊司悔过,凑够二十万两银子便可回归自由之身。今儿就是金姑娘初次登台,金姑娘刚才告诉我,她决定今天要打擂艺伎台。”
话音一落,全场哄堂大笑,坐在前排的魏公子面带讥诮道:“她是在刑部受了什么刺激了?疯了还是傻了?就她那德行还打擂艺伎台,她是不是对艺伎台有什么误解?以为是江湖上的比武擂台吗?”
“哈哈哈……”全场闻言爆笑。
我看见镶玉的脸都黑了,咬唇看着我,眼泪含在眼圈里,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