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行为是一定要杜绝的,打架的确不对,但是本质上的错误不能掩盖。”老刘头年年带高一,处理军训时期的矛盾也不在少数,在办公室听季越说明原委后划了划手机,简单交待了一句就匆匆同她赶往操场。
操场上以陈俊宏和季燃为首的四五个男生已经开始跑圈,其余的人已经在树下乘凉休息。老刘头和教官说明来意后教官终于允许季越去叫回那几个男生。
此时季燃刚好跑完叁圈正朝树荫下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比教官和刘老师都矮一个头的季越正在严肃地对他们说着什么。季燃当然看出了这和自己有关,罚跑似乎也不再那么痛苦了,连自己也没有发觉,嘴角已经扯起了一丝微笑。
对于自己有一个姐姐这件事,季燃本来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谁叫王语英天生偏疼他一些呢?但是姐姐好像不这么想。从小就爱欺负比她矮的自己,指使自己跑腿,洗澡吃饭都慢悠悠,甚至还骗过他的压岁钱。在小学时期他常常苦恼自己为什么要有一个姐姐,为什么不是独生?就算有兄弟姐妹,又为什么不是哥哥或者弟弟?好歹还是可以和他一起玩,帮他打打架。又或者是妹妹也好,那么自己人生的前十一二年就不必对着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女魔头作战了,反过来他可能还会是妹妹心中的英雄。
等上了中学,姐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总之并不是往好的方向去——而是开始慢慢瞧不起自己了。也开始有了一些女生的小秘密,比如那个上锁的密码本。在自己想要打开一探究竟的时候却不巧被抓了包,为此她发了好大一通火,再也不许自己随便进她的卧室了。妈妈在那次也帮着姐姐,还敲打他说“姐姐长大了有自己的私密空间,你是弟弟应该多听听话。”但等自己也到了那个年纪,甚至还好不容易长高了超过了她,又不敢打她了。虽然爸妈尽量一碗水端平,常挂在嘴边的是“姐姐要让着弟弟,弟弟也要听姐姐的。”但实际上实践起来,他有恪守他的部分,姐姐却把前半句话当成耳边风。
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亲吻和疏远,也都是姐姐主动挑起,主动放下。就算他知道这样不对,他想拒绝,又能怎么样呢?姐姐总有一千种一万种对策。唯一的改观就是,姐姐不再对他发脾气了。
想到这里,季燃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从脑子里撇干净。他看向季越,她此时也正望向他的部分,还朝这边跑了过来,浅绿色的裙摆随风摇晃,让快要热得喷火的眼睛一下子撞进了一片绿洲。
“姐姐。”他停下脚步弯着腰喘气,抬头看向季越。
面前的人正好为他挡下刺眼的阳光,歪着头打量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成了两轮新月,耳边的发丝被微风微微吹乱又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金色。
季燃的心跳漏了一拍。
“别跑了,去休息吧。”
“还没跑完呢,大家都在受罚。”季燃耸耸肩指了指身后的几个身影。
“你们班主任来了。”
“教官叫罚跑的,他来了也没用,”他看了看季越,浅绿色的格裙还不到膝盖,低声咕哝一句:“没什么女人味还学别人穿裙子。”
“说谁没有女人味呢季燃?”季越气结,见他不肯相信自己,随即换上姐姐的语气,带着淡淡的不屑和嘲讽:“跑20圈,你的腿还要不要了?”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之后不是还要集训吗?”
“姐姐是不想我被罚才去找老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