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着一首歌曲,一首忘记歌词,只剩曲调的歌曲。
一个水果挞掰开成两半,半个递过来,“尝尝吧,我做的。”
顺着略带疤痕的手指看回去,模糊的面容渐渐清晰,是名叫松本幸果的少女。
“怎么了?”她问我。
我接过她手中的甜点,一点点用指尖抹进嘴里。
“太幸福了。有点不可思议。”
“那一会儿你要和森约会,是不是要幸福得晕过去?”她少见地露出微笑,睫毛低垂,莹白的肤色宛如瓷器,透明易碎,像是……像是哪里的圣母像。
哪里呢。我觉得很熟悉。记忆像是被扔在地上的线头,黑暗中有人拽着线的另一头,只是俯身想要捡拾的瞬间,就又消失不见。
“如果没有神的话。创造一个就好了。”不知处的耳语,熟悉的低声,记忆的拼图慢慢错位,再合并。
“怎么了吗?”
模糊的面容在睁眼两次后完美地跳进眼眶,美羽抢走我手里最后一点的水果挞。
“……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她停顿一下,看向幸果,“你有听到吗?”
“没有。”
“肯定是昨天和你妈妈一起去LIVE的现场玩太high,导致今天耳朵还有点重音啦。”美羽舔舔手指,“真好吃。幸果你毕业以后不考虑去考个烘焙之类的短大什么的吗?”
“烘焙就算了,我还是想做医生。妈妈已经帮我参考好志愿了。”幸果看向我,“优子呢?”
“……嗯,还没想好。我打算再和妈妈或者爸爸商量一下。”
……爸爸?
这个怪异又透着不协调的词从我嘴边滑出,没有一点思考的痕迹。
“真好啊,优子跟父母的关系这么好。”美羽羡慕地看向我,“我也是独生女,怎么就和爸妈关系一般般呢。”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都是女高中生了,天天和父母腻在一起也太恶心了’。”幸果学起美羽,
“看等我以后变成人气女主播,我要在全国观众的面前揭露你的老底。”
“那我下次和优子去赏花,一定不带你!”
幸果叉腰反击,两个人很快笑闹成一团。
夕阳沿着地板爬行,墙上的表到底走了几个数字?
1还是5?
扭曲着的盘面像是一张呈着冷光的扑克牌,数字在不停地跳动。
“优子!优子!别发呆呀!”
不知道是谁在叫我,回过神时我已经在被人拉着奔跑,跑过排列整齐的书架,利落地拉开推门,黄色的光像一群白鸽呼啦啦扑来,融进身体。
少女们的嬉笑擦过发梢和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