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晚上祀柸就得了消息,直冲到沫涩门口。
我还在喂沫涩吃饭,本打算今日早早睡觉,看见祀柸的时候就知道又得一番纠缠。
“你还敢存这心思?”男子脸色阴鸷,见我与沫涩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语气更是不好了。
他眼神轻飘飘扫过沫涩苍白的脸,又如吐信的蛇一般紧盯上我:“想嫁给他,也得先将人赎出去。”
“凭你们那点嫖资,以为能出得了倾城坊?”
沫涩身躯一颤,我本想说点什么,但被祀柸的气势压得死死的,身子僵的做不出动作。
他又往前逼近几步,只看着我:“本念着沫涩这几日受伤,想让他多休养几日。但你不知道,指名要他的人可不在少数。”
说完这句话,祀柸便甩袖愤而离去,当夜,便有人指了沫涩接客。
许陌君躲着我不知道去了哪里,殇止也不见踪影,我不顾沫涩反对,拉着他躲到我屋子里,当下便气急败坏要去找叁哥解决这些事情。
“沐姑娘......”沫涩见我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架势,堵在门口不让我出去,“为了我不值得。”
我咬着唇,眼见身前人这几日被折磨的愈发消瘦,心口只觉压了块石头。
“祀柸不能这样对你。”我闷闷道,他到底虚弱,还是没能拦住我出门。
点了沫涩的那位客官在屋中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找了管事的鸨母讨说法,刚好遇到我急匆匆走过,鸨母便将我一把拉住了。
那鸨母唤作秦妈妈,不知是姓秦还是嫁了位秦姓的丈夫,年岁叁十,看起来仍是娇倩风采。
“沐姑娘,如今可有空闲,为这官人吹两曲?”秦妈妈也是火烧眉毛,倾城坊中本就少见女子,卖艺的更是寥寥无几,但也不能推了其他小倌去侍候,只想着先拖延时间再去寻沫涩。
我当下还不知那位客官是谁,只急着脱身,百般推脱还是说不过秦妈妈,半推半就被拉到了厢房。
是位女客。
此时她自然说不上什么好脸,但周身气度未变,像是官家小姐出来寻欢的。
我被抓的突然,身上一件物什也没备,秦妈妈又火急火燎去寻沫涩,只剩我在屋中和她面面相觑。
“这位客官,您瞅我也吹不了曲,要不您再换一人?”
她冷哼一声:“你们偌大的倾城坊,做的到底什么生意?我想点个人都点不了?”
“哪里的话,”我低眉顺眼给她杯子里添茶,“我们坊里多的是貌美的男子,客官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懂什么,你又没尝过沫涩的身子。”她直觉这句话说的过于粗鄙,喝了口水想掩饰一下尴尬,“我就认他的床上功夫。”
说不出我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满脑子都是想着把她打发走了。
“您说的是沫公子?”我站到了一个她看不见我表情的位置,开始乱编,“我听说他最近生病了,精力大不如前。”
“我知道他病了,但秦妈妈说他已经可以接客了。”那女子狐疑望着我。
“您也知道这坊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一清二楚,”我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他怕是接不了客的。”
“怎么说?”
我清清嗓子,打量了四周,确认门窗关上才道:“我听别人说,他这是染了什么脏病,想趁坊主还没发现把他赶走,再多捞几笔,也好为将来做打算。”
听完我这段话,女子脸上已经明显有了恐惧:“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