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罗切斯特确定了裴湘已经适应了新环境,“不会哭哭啼啼地喊着要回家”——这是他信里的原话。他便骑着马一身轻松地离开了伦敦,开始了他的游览旅程。
“我今后不会常住桑菲尔德了,我会关闭那里。我要在一个民风淳朴的镇子附近找一处舒适安静的宅子,再认识一群和我的过去没有半点关系的热情朋友。”
罗切斯特在信中写到:
“然后,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英格兰乡绅,我要开始享受悠然平和的乡村生活,每天读报、看书、散步,再参加几场邻里之间的聚会……”
裴湘喝了一口咖啡,在书桌前低头阅读罗切斯特的来信。
“至于结婚的问题,我反而不着急了。这大概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逆反心理在作怪吧。当我失去了婚姻自由的时候,我无比渴望拥有一个正常的、平凡的、温馨的家庭,我甚至企图忘掉自己已婚的事实,打算在上帝面前犯下重婚的重罪。当时的我深陷魔障,不会为那样的想法感到愧疚,因为我认为,那是合情合理的,是可以获得宽恕和怜悯的。
“但是,当我光明正大地取回了某些权利之后,我反而失去了曾经的那份急迫。我忽然发现,在英格兰这片土地上,终身未婚的绅士其实挺多的。他们生活安逸,拥有宁和淡泊的心境,比许多娶妻生子的男人都要轻松自在。
“当然,我依旧希望能寻找到一名人生伴侣,但这是上帝的恩赐,我不会再强求什么了。”
读到这里,裴湘忍不住挑了挑眉,心说这人可真够别扭的,不能自由选择伴侣的时候,他苦苦追寻,如今没有枷锁束缚了,他又有了新想法。
——不过,如今的单身生活是没有精神镣铐的,是他自愿选择的。主动和被动,终究是不一样的。
微微走神后,裴湘继续读信:
“阿黛勒,知悉你在学校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因为我不在伦敦的缘故,我把照顾你的事情拜托给了格兰特夫人。我想,比起我这个名声不太好的监护人,一位子爵夫人的照看会对你的成长十分有利的。”
裴湘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她心知那人嘴硬心软的毛病,等到放小长假的时候,她就直接去找他,他又不能把她赶跑。
——当然,如果那时候他已经坠入爱河的话,我会很知趣地不做电灯泡的。
罗切斯特的信函的第二页上写着:
“如果你能从科伦德尔夫人的学校顺利毕业,我想,整个英格兰,没有谁会说你的教养配不上哪位单身绅士的。
“我给你准备了三千到五千英镑的嫁妆(具体多少取决于我未来的投资回报),不算多,但是再加上你每年从理查·梅森那里得到的一小笔钱财,等到你谈婚论嫁的时候,足够有底气获得一门不错的姻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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