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知道假话骗不了妹妹,坦然道:
“你要是不说打赌,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改变态度。实在是……哎,为兄这些年目睹了太多次同门师兄弟跟你打赌之后的后悔模样,再加上我自己也没少输,所以,妹呀,一个鲜于通不值得我应下你的赌局的。”
裴湘白了自家兄长一眼:“这次打赌和以往不同,我又没想赢你那些宝贝药材和医书,你干嘛那么警惕?”
“你不用再劝我了,”胡青牛摆摆手,“青羊,我和你说,我是肯定不会放弃挑选妹夫的权利的。即便将来你突然把哪个贼小子领到我面前,那也得通过我的考验。”
裴湘斜睨胡青牛:“你的考验?考验出个像鲜于通那样的?”
胡青牛笑容微滞,他心思一转,不解地问道:
“青羊,既然你不喜欢鲜于通,那为什么要竭力救治他呢?”
裴湘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救他,我是为了研究金蚕蛊毒的解法。而且,我之前并没有见过鲜于通,我担心万一认错了人——即便那个可能性极小,凭白耽误了无辜之人的治疗时间。”
胡青牛微微颔首,赞同裴湘的选择。
“确实,医者仁心。治病救人在前,其他的事情等人康复后再谈也不晚。更何况,鲜于通之前也没有得罪过咱们兄妹。”
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主要还是谈论苗疆此地特有的草药。
说着说着,夜色渐浓。
晚风呜呜咽咽地吹响门窗,胡青牛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时辰,发现不早了。
“青羊,那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不要熬夜看医经,当然,话本也不行。”
“我知道,你也是,哥。”
胡青牛离开后,裴湘独自一人坐在灯下回想刚刚的交谈,忍不住眉眼弯弯。
她之前确实有些担心胡青牛会在鲜于通的问题上犯糊涂,没想到自家兄长这样护短和偏心。
——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输怕了……
——既然这样,就不留这个鲜于通在这里了,该让他从哪儿来的,就到哪儿去。
裴湘心里有了打算,就再次取出之前从鲜于通身上扯下的荷包,带着冰蚕丝手套掏出里面的特质玉盒。
玉盒内,两对胖嘟嘟的金蚕蛊正在沉睡,看上去还挺可爱的。但就是这样可爱的东西,可以制成无色无味的剧毒。
鲜于通醒来后,曾经到处寻找过这对金蚕蛊,也问过胡家兄妹有没有看到过他的荷包。
胡青牛向来只关心病人的伤情,并不太注意那些外物,再加上裴湘的几句引导暗示,就忽然记不清到底看没看见过鲜于通的荷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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